439.第439章 别离开我 (1/2)

入夜，寂梦湖边，狐族大军驻扎在此，燃起无数篝火，星星点点，十分好看。

只有太后胡清荷所在的营帐，没有点灯。小灮从母亲的大帐里出来，郁闷地望了望星空。十天了，母亲仍旧没有苏醒，他也只能让军队停在这里，不再前行。小灮的元气已经恢复了大半，身上的剑伤也没有大碍，他原本想要日夜守护着母亲，可是那个幽灵也在，小灮打心眼里不愿意和那个爹爹的情敌共处一室。

此刻，在一片黑暗之中，胡载源正守在嫣儿的榻边，她仍旧面无血色，但是已经脱离了危险，那次自杀式的爆炸虽然没有杀死她，却令她的脏腑头脑严重受创。

胡载源十分懊恼，他接到幽灵王的指令，去无边海执行秘密任务，等他回到潜龙域，就得到了凤羽空出兵的消息，他匆忙带着五百幽灵兵赶到锦狐国和凤鸣国的边界，碰到大批新死的灵魂从凤泽城飘来，胡载源奔袭到凤泽城外，正赶上极品狐火球的爆炸，他只来得及救下龙灮，还好嫣儿有惊无险，逃过了一劫。

忽然，嫣儿的手指动了一动，胡载源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飘了飘，他是不是应该走了？反正他赶到战场的时候，嫣儿已经在爆炸中昏死过去，她不知道他救下了她的养子，胡载源也和小灮说好，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苏醒的嫣儿。

他真的很矛盾啊！他当然希望能让她感知到他的存在，希望能在她的心中占据一个位置，但他又不希望她知道他还在暗中保护着她，他不想让她背负沉重的歉疚。

这样想着，胡载源做出了决定，他该离开，继续在四周游荡，护佑她的安全。

“别走……”没有想到，嫣儿居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她明明没有睁开眼睛，小手却扬了起来，可她根本不可能抓住一介幽灵，只能摸了个空。

胡载源回过头，正对上了嫣儿朦胧的紫眸，她显然十分激动，挣扎着半坐起来，随后又倒伏下去，开始不住地咳嗽。

胡载源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后背，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他颓然地放下手，不露悲喜地看着她，既然被她撞见了，他也就不急着走了。

嫣儿用小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嘴唇有些发青，杏眼盈满泪水，等气息平复下来，才哽咽说道：“是不是只有我快要死了，你才会出现……”

胡载源无言以对，只是静默。

“你何苦骗我说去转世，枉我一直以为天翔那孩子是你……”嫣儿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她原本以为，他已经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他没有。

“嫣儿，既然你没事，我也该走了……”胡载源别过头去。

“我才是你想扔就扔的废物！”嫣儿怨怼地说，将之前凤羽空攻击胡载源的言辞也用上了。爆炸发生之后，她并没有立即昏迷，知道是胡载源及时救下了小灮，“你十年都没有现身，刚一见面就要走，难道我是洪水猛兽吗？”

“嫣儿，过去十年，我一直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胡载源诚恳地剖白，“只是那云霄界的地宫，我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干等，还好你平安出来了……”

嫣儿觉得浑身无力，汩汩的泪水流淌在枕头上，原来，这十年间，她经历的大多数事情，无论是她与林重的感情交易，还是她与嘲风的恩爱纠葛，亦或是在失去所有夫君之后的凄清寂寞，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她以为，她是孤单无助的一个人，其实，他一直都在身边。

“嫣儿，对不起，我没能杀掉凤羽空，被他逃了……”胡载源竟然开始道歉。

“他用了‘金蝉脱壳’吧？”嫣儿终于平静了下来，“谢谢你，救了我和小灮……”

“你为什么要引爆那颗火球？简直就是自杀！”胡载源出言责备。

“我知道自己是不会死的，我必须把那阵给破了，不然小灮一心想着救我，会有危险。”嫣儿说出了当时的打算，可是，她没有想到，在她制造了自尽的假象之后，小灮已经没力气逃了。

“你真的很在乎龙灮，他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小子。”胡载源中肯地说。

“他是我的儿子啊……”嫣儿低声说道。

他们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嫣儿仍在流泪，她哭得那么伤心，令胡载源有些手足无措。

“嫣儿，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胡载源无奈地问。

“留在我的身边。”嫣儿抬起模糊的泪眼，似在哀求。

“这不是一个好主意。”胡载源说道，“我现在是幽灵军的统领，还有职责在身……”

“你把自己卖给幽灵王了？”嫣儿绽出苦笑，“他的兵，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用的！”

胡载源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卖了多少年？一千年？”嫣儿突然想起，当年幽灵王向她提出担当鬼后的建议，期限就是千年，可想而知，幽灵王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一千年也好，一年也罢，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胡载源答道。

“是吗？那这十年，你过得好吗？”嫣儿忧伤地问。

“你快乐的时候，我便快乐；你难过的时候，我便难过。”胡载源说了实话。

“别离开我，我就会快乐……”嫣儿抓住自己的衣领，又开始咳嗽。

“人鬼殊途，你应该寻个能够真正爱你、疼你的男人……”他的眼中，是一片虚空。

“没有人比你更爱我、疼我。”嫣儿终于坐起身来，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