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第423章 救赎时刻 (1/2)

“我知道自己熬不过去了，就进入了地宫，想要死在这里，永远守护这片云霄界的圣地，毕竟，这是我作为巫女的职责所在。”玄婆婆的声音已经很轻，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我昏迷在这白云铸成的阶梯之上，一睡十几年，等我醒来，竟然觉醒了前世记忆，法力也变得十分强大，眼睛虽然瞎了，却仍旧不妨碍我感知外界的一切，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人生悲剧的根源是什么。”

此刻，嫣儿又呕出了一口血来，她全身滚烫，精疲力竭，但她并没有放弃施术，嘲风将她揽在怀中，不再看那被前世记忆牢牢攫住的苍老妇人。

浑浊的泪水，从玄婆婆的眼中流出，“在你们的爱情故事里，我只是个毫无意义的配角，可我的命运，却因为你们而受到牵连，无比悲惨。前世，我在乎的一切都被你们毁了，这一世，我最爱的男人也被你们的诅咒带走。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去，我宁可死了，就不用再背负着这些仇恨，我根本就不想背负这些！”

“在我沉睡的时候，还有一丝清明，我知道，有另一个孤独的同类在陪伴着我，等我醒了，才知道，是这定魂珠里的孩子。我瞎了，我的世界只剩下话，虽然他不能给我回应，但我知道，他听得见。”玄婆婆似在自言自语，“我自然知道他是谁，我要救他，才将你们带到了这里……”

玄婆婆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挂着一丝苦笑，“我真的很矛盾啊！我到底是玄蔚？还是卉宁？如果我是玄蔚，就应该恳求你们放下仇恨，解除对云霄界的诅咒；如果我是卉宁，玄鸟族的诅咒，关我什么事情？我只要复仇，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我们付出的代价，已够沉重。”嘲风的目光，十分清澄，他的声音，带着平静和决绝，“是我杀了瞿伯，我是你一切灾祸的始作俑者，如果你要我死，我没有怨言。我也可以放下对玄鸟族的仇恨，虽然我不知道，这对于解除诅咒，到底有没有用……”

玄婆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睚眦必报的魔君，怎么可能如此仁慈？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他这么说的原因，因为嘲风又说道，“你要遵守承诺，解了嫣儿的毒，令旻儿重返人间，再做嫣儿的孩子，你们玄鸟族，不是最看重那该死的誓言吗？”

他肯放弃生命，只是因为，他在乎嫣儿和旻儿，远远胜过自己。

“我要提醒你，卒殁在玄鸟族地宫里的灵魂，会迷失在云霄界的结界里，很可能永永远远都无法出去！”玄婆婆道出了另一个秘密。

“这就是菘之再也没能现身的原因吧！”嘲风勾起了一侧唇角，“说不定我运气好，还能遇见他，对他说一声‘谢谢’，谢谢他替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玄婆婆脸上的神情，十分迷惘，就在不久之前，她曾经用“至情至性”形容过嘲风，当时她那么说，带了些违心的成分，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他配得上这四个字。

玄婆婆犹豫片刻，还是从随身锦囊里，抽出了一把闪着七彩光芒的宝剑。嘲风立刻认出，那竟然是蘅兮的佩剑“彩虹之翼”，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中？”

“蘅兮被烧死在浴火阵里，尸骨无存，她的随身锦囊，被二嫂收起，筝儿将这锦囊和蘅兮的其他遗物，一并交给了四哥。”玄婆婆又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四哥菘之一死，狐族一度败落，许多珍奇收藏散佚各地。我也是这辈子在玄鸟族的宫殿里意外发现这个锦囊的，我认得这把宝剑，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有朝一日，你要用这把‘彩虹之翼’了断自己！”

“我听说，盘古传授过你许多秘术，这其中应该就包括解毒和重生的法术吧？”嘲风的目光，望向飘渺的远处，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是想要再次确认，玄婆婆不是在诓骗他，他可以抛却生命，却必须死得其所。

玄婆婆将拐杖放在身侧，右手手心孕育出了一团青绿色的雾气，这团雾气向着嫣儿飞去，嘲风辨认得出，那是一团并无毒素的真气，雾气到了嫣儿的面前，从她的鼻息进入了她的身体，只是盏茶的功夫，嫣儿就不再流淌那骇人的粉红色血汗，惨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几分。

“胡清荷的毒，已经解了一半，你还怀疑我的能力吗？”玄婆婆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我不会害她，因为我还有求于她。我的儿子，身陷囹圄，也许将来，还需要她的救助。”

嘲风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疑虑，已经释去，他决定相信这个女人。眼下的情形，如此绝望，也不由得他不去相信。

玄婆婆的那团青绿色雾气，确有神奇的治疗作用，嫣儿全身原本已经疼到麻木，只是凭着意志在继续施术，可现在，她觉得身上轻松多了。她知道一心不可二用，但她还是用十分微弱的声音说道：“风，不要……不要做傻事……”

嘲风一把将嫣儿拥紧，怕影响到她施展法术，只是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他的眼中写满了怜爱和不舍，妖孽的凤眸之中蕴满泪水。一千年前，他不顾一切地将灵魂撕成两半，只是为了能够继续追随她，哪怕那时他对她充满了仇恨；一千年后，他终于明白了一切因果，才知道这一千年的煎熬，全都值得！他漫长的一生，充满罪恶，终于到了救赎的时刻！

他凑近嫣儿的耳边，轻声说道：“嫣儿，不要怕，就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