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玲珑点窍 阴兵劫营 7 (1/2)

“对陈柏森的诡计，胡张势必心知肚明。听他们这一年半来的出入举止，分明是在韬光养晦，以守为攻。二人驻军龙驹寨后，对所部悉心整编，苦练精兵。张义安自来治军有方，在严格整饬军纪、苦练行军战阵之外，每每以世界大势启发部众的家国之志，常常以岳武穆之精忠义勇激励兵士。张在军中，冲锋陷阵时身先士卒，衣食住行上同甘共苦，视部众如兄弟手足，故所部兵士无不马首是瞻、倾心效命。故此其学生队很快就在陕军各部中鹤立鸡群、脱颖而出，成为胡标下最为精锐之一部。

“尤其是辛亥当年死守凤翔建功的猛将、敢死军先锋董振五，本已退隐华山耕读为曹印侯守孝（注：陕西辛亥革命先驱曹树勋，字印侯，陕西临潼人），在‘华山结义’之后，受胡张之感召，加入备补营任了队官。再加上久经战阵，在临敌冲阵和运筹谋划两方面都出类拔萃的标中教习邓宝珊，张、邓、董他们三人都是出身贫寒，少年老成而性情果敢，故而气味相投、配合默契，把学兵队搞得是有声有色。

“在学兵队带动之下，胡标努力练兵一年有余，不仅未见颓势，所部反而迅速壮大，眼下在陕军各部之中，胡标最为兵强将悍，管带一级有张义安、田玉洁、岳维峻、陈世钰，队官一级有董振五、邓宝珊、冯毓东、杨瑞轩、徐元恺等人，在陕西军界美称‘十大队’。胡标兵力也由之前的10队扩编为现在的15队，不仅兵力扩充，而且战力亦是不俗，被公认为全陕的模范劲旅。

“1917年7月，张勋复辟，引起全国公愤。陈柏森为力挺段芝泉从张勋手中夺回大权，并自身借机扩张，便下令出兵‘讨逆’。陈因逼走李根源、夺政务一事，与郭方刚和耿端人已生嫌隙，忌讳该部的警备军难以驾驭，故而挖空心思，设毒计陷害。

“陈令郭部先行渡河入晋，自己则驻节潼关，指挥各路兵马押后。背地里，陈玩弄手段、借刀杀人，向山西都督阎百川（注：阎锡山，字百川，山西五台县人）诬告郭部是叛军，恳请阎部协助剿灭。待郭部全军入晋之后，即遭晋军重兵堵截。而陈意欲挑拨离间、分化陕军中的民党官佐，特以‘后军监军督战、严防前军怯战’为名，遣心腹王飞虎所部监督胡笠僧等部布兵河西，截断郭部归路。郭部处身兵家死地，被前后同时夹击，近乎全军覆没。可怜数千关中忠义男儿在黄河对岸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背负冤屈成为他乡孤魂野鬼，就连辛亥西安举义功勋宋向辰先生和樊灵山先生（注：陕西辛亥先驱樊毓秀）亦在此战中不幸罹难。万分侥幸的是，王飞虎的部下杨忠祥心怀仁义（注：杨虎城，别名忠祥，陕西蒲城人），趁夜暗中接应郭方刚偷渡过黄河西岸，即便如此，郭部最终百不存一，仅余不到50人败回咸阳。

“呜呼！　‘樊宋英魂渺何处，马前风雨恨难消。河东一战如何记，酾酒黄流唱大招。’哼！陈柏森！每每想起此贼，我都同髯翁伯伯一样如百虫噬心，怎不令人悲极！恨极！

“1917年9月，孙文先生发起靖国护法，在广州设府挂帅，起兵讨伐北洋段芝泉。郭、耿、高三人相约，由高在白水起义，诱出省城军队东调，耿借机在西安城内发难，而郭为外援策应率军奔袭西安，意在共举‘倒陈伐段’大旗，一举清除陈贼，响应护法。

“可惜，陈柏森老奸巨猾，耿端人谋划不密，在西安城内耿两次入府寻机刺杀陈贼未遂，反被陈贼察觉后逃走，耿无奈只得发兵进攻，然亦未能得手，因腹背受敌被迫撤出西安。陈令胡标堵截追击。胡耿一番激战之后，耿最终经胡防地向蒲城、富平撤走，此事引起了陈对胡的警惕和猜忌。也是为此，我去信堂商借库房时，也曾专门调阅内堂的相关线报，据在双方军中查探，根据战后双方军报，如按照交战经过和战况激烈程度，事后双方统计上报的当日弹药耗费还算正常，而且当日伤患入医的人数也算正常。但其中胡部的伤患仅在三日之后就几乎全部伤愈归营了。在这点上还是大意露了马脚，呵呵，可见当时双方互有默契，胡部临战放水无疑。陈柏森想必也有所察觉，虽然明令对胡笠僧升职奖励，但从此以后就扣留胡部的薪饷粮秣和枪弹兵员补充，数月托故不与。

“月前，郭、耿、高三方已合兵攻下白水，通电成立‘陕西靖国军’，宣告遵从孙文大元帅号令，与南方各省靖国军遥相呼应。这些日，靖国军正在全力围攻白水之南的重镇蒲城。

“本月初，胡标驻防三原。陈贼再次祭起借刀杀人的法宝，任命胡以渭北剿匪总司令之职，陈非但不予胡部任何补充，反而严饬胡部向富平、蒲城迅疾追击郭耿，同时令心腹曾继贤率其部严锡龙进驻三原，执令监军。胡笠僧无奈，已率该标主力东进，三原只留备补营张义安部四百多人。曾继贤乘机逼张移交各城门防务。这些时日，根据咱们自己查探和相关线报，并看各处城门巡卒服色和信令，东、南、北各城防务确实已被曾协接管，却只余西门一处仍由备补营驻防，传言这是张义安向曾继贤申报请准的，留驻西门，便于张营在出兵之前，征集周边车马民夫和作战物资时方便出入所用的。五日前，曾又执陈柏森手令到备补营，迫令备补营必须五日后全员开赴富平参战。至明日天亮，就是此令的最后时限。

“嗯。根据大家多日来的辛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