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玲珑点窍 阴兵劫营 6 (1/2)

“壬子年2月（注：1912年），末帝宣统逊位。至3月初，秦陇复汉军与清军协议停战，陕西大定。胡张等多位民党少壮精锐，感愤于共和成就不幸旁落袁慰亭（注：袁世凯）之手，故而谢绝李宗唐的度让军权，怒辞军职，东渡日本留学，就读于东京成城学校。时值沙俄趁我共和未定，出兵侵驻蒙古库伦，策划‘外蒙独立’，举国震怒。留日学生集会商议组织‘征蒙军’抗俄，并推胡张等为代表回国筹备。

“1913年7月，胡张二人回到上海，恰逢宋教仁先生被袁慰亭雇凶不幸杀害，而孙文先生主导反袁‘二次革命’功败垂成。张只得避祸北京，感伤时局之下，入北平大学法政预科半工半读。其时，胡景翼其父的多年挚友朴学大家章太炎先生正在北京大学执教（注：民国学界泰斗章炳麟，字枚叔，号太炎，浙江余杭人），张义安有幸被章收为入室弟子。

“二次革命失败后，孙文先生赴日创办‘浩然军事学社’（注：又称浩然庐），培养军事人才。胡张受此激励再次一同赴日，入社系统学习西方军事。1914年5月，袁慰亭为复辟帝制而废《中华民国临时约法》。7月，孙文先生在日本组成‘中华革命党’，继续反袁。胡张奉孙文先生之命回陕，在参与了风云际会的‘华山聚义’*之后，就加入了陕西独立混成第四协协统陈柏森部（注：陈树藩）。胡张精心经营，胡由最初入伍时的闲置，经由差官队队官，最后升任当下的第一标统带，其间胡张二人的军营驻地还是在这三原。

“袁慰亭夺得大总统之位后，为掌握地方军政，谋求称帝，将同盟会出身的陕西都督张翔初夺职（注：陕西辛亥先驱张凤翙，字翔初，陕西西安人），调京软禁。并借剿灭白朗流寇之名，遣亲信陆朗斋率重兵入潼关督陕（注：陆建章，字朗斋，安徽蒙城人。袁世凯嫡系心腹，恶行累累人称‘陆屠伯’。是冯玉祥的妻舅），陕西军政由此落入北洋军阀之手。陆家父子在陕期间肆意横征暴敛，搜刮民财，大肆镇压屠杀民党人士，恶行罄竹难书。

“月，袁慰亭铤而走险洪宪称帝，激怒天下，陕西各地军民义士不畏强暴、揭竿而起‘讨袁逐陆’。1916年3月，郭方刚（注：郭坚，字方刚，陕西蒲城人）、耿端人（注：耿直，字端人，陕西澄城人）率军到白水与曹俊夫、高峰五所部合兵一处（注：曹世英，字俊夫，陕西白水人。高峻，字峰五，陕西白水人），发动‘白水起义’，推高峰五为统帅，创立‘西北护国军’，兵锋所向连下陕北十余县。

“陆朗斋以‘陕人制陕’，意图借机消耗我本地陕军精华。5月初，任命陈柏森为陕北镇守使兼渭北剿匪总司令，趋兵渭北一路，进剿郭方刚。为策万全，同时又命其子陆绍文(注：陆承武，陆建章长子，北洋陆军少将、时任陕军第一协协统)率北洋军精锐‘中坚团’3000多人（注：中坚团是美称，旅级规模，即后来的第一协），进兵富平夹攻郭曹。

“怒于陆家父子倒行逆施、忍无可忍，胡笠僧遣张义安、岳西峰（注：岳维峻，字西峰，陕西蒲城人。后来成为徐向前和程子华在国军时期的上司）赴渭北各县联络民军，招集旧部，准备阵前倒戈，投身‘讨袁逐陆’。期间，胡张多次苦劝陈柏森起兵反袁，而陈心存观望、待价而沽，故而未果。

“当时，胡张所部的游击营也只有支枪，与陆绍文所部一协之兵3000精锐相比，同样无异于以卵击石。但胡张认定时机难得。胡张以拜见陆绍文为名，深入虎穴龙潭，详细掌握了陆军的部署，寻机发难，出其不意，全歼‘中坚团’，并将陆绍文一举生擒，‘富平兵变’成功。

“当其时，最初是张义安、董振五等部众一致推举胡笠僧为‘陕西讨袁护国军总司令’。传说当时胡自感资历和信心不足，屡劝不进，却把陆绍文轻易交给了心怀鬼胎的上司陈柏森。胡笠僧此举可谓铸成大错，一失足成千古恨，方肇始了今日全陕之乱。

“陈柏森为人狡诈、素有野心，之前陆朗斋督陕之初，陈就厚颜巴结，拜陆为师，与陆绍文结盟兄弟，为博欢心，曲意逢迎，常购甘肃鸦片奉赠陆家父子。其奴颜屈膝之举，深为君子所不齿。

“陈得到陆绍文之后，当即就在三原自称‘护国军总司令’，表面上，积极谈判，主张停战保民、驱陆离陕。暗地里，却以陆绍文为质，要挟陆朗斋。陈陆皆是厚颜无耻之徒，二人狼狈为奸、暗箱操作之下‘以城赎子’，将我陕西一省的军武大权私相授受。陈送还陆绍文并承诺陆全家和财产安全离陕，陆承诺向袁慰亭推荐陈为下一任陕西都督。

“1916年6月，袁慰亭在万众唾骂中忧惧而死。段芝泉接管北洋大权（注：段祺瑞，字芝泉，安徽合肥人）。陈又利用当年在保定军官速成学堂与段有师生之谊，顺势倒向段芝泉的安福系，公然背叛民主共和，背叛陕西民党人士反对北洋军阀的立场。

“段由此任命陈柏森为‘汉武将军’，督军陕西。陈一旦投靠上新后台、军权在握之后，就马上背信弃义，翻脸不认人，厚颜撕毁之前签署的护国通电。同时先下手为强，在陕西军政两界血腥伐异，将之前借以成事的民党志士和少壮官佐多方裁抑迫害，暗杀康毅如、李岐山，挤走省长李根源，压制并软禁关中道尹井文渊，由此将陕西军政大权一人独揽。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