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疑心暗鬼 (1/1)

陈染明显只是在符默家里借住了一晚，她睁开眼睛时那种平静和了然都让符默觉得在她醉酒前就已经命令方简将她送到这里。如果符默没理解错的话，这应该算是千奇百怪的陈氏求和法中的一项。

符默做了早餐，还冲了一杯价比黄金的营养粉末。陈染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时盯了半天，又抬头看了眼拿着明晃晃的餐刀咬牙切齿面露杀气的符默，淡定道：“所以这是……最后的早餐吗？”

“你知不知道你的呕吐物弄脏了我公寓里最贵重的东西？”符默双手撑在桌子上，一点点凑近陈染，可后者完全无视，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水池还是马桶？或是……你昨天穿的衣服？”

符默开始深呼吸，她迫切地想杀人了：“……是我的地毯，用我两个月工资买回来的地毯！”

“哦，那没关系，为了补偿，你可以搬到我那里去，我派人重新装修这里。”

“你那里要是有男士出入我多不方便？说不好来一场闺蜜夺爱的苦情大戏，有损你不食人间烟火的清誉，我看还是算了吧。”

“这你放心，我那里最多只有一只男鬼，我们相处甚久已经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就在昨天他搬走了，走之前告诉我他再也不要回来了，因为女人太可怕了。”

符默：“……”

这样的气氛很诡异对吧？符默也是这样觉得的。就好像两个疯子举着匕首捅进对方的体内，看着淋淋鲜血聊着今天天气真好这样让人无力的话题，任凭粘稠液体带走热度，引领自己走向空茫。

消停了一夜的手机又开始沸腾，陈染没有时间或是机会再与符默贫嘴，利用间隙喝完了一整杯营养冲剂便拎起包往门口冲，手碰到金属门把时突然停下，如同上帝突然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声音都消失，所有情节都停止。

陈染压掉电话转过身，再没有任何婉转铺垫，肩膀处金色装饰物迎光闪亮模糊了她精致冷淡的面容：“资料，是不是你泄露的？”

疑心就是一个伤口，不消毒包扎就会化脓溃烂，它不会自己愈合，只会感染更多。

符默并没有多意外，事发的那一刻起她就自觉地把自己划进了陈染的嫌疑人名单中。而对于陈染的冷血，她再清楚不过，而作为同一类人她更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她曾经目睹陈染单手死死扣住继母女儿的脖子，直到临近死亡线的时候才放开，若无其事地端着香槟离开房间继续生日宴。

所有人都可以是天使，同样的，所有人都可以是站在阴影中高举镰刀的死神。

符默走到陈染面前，笑了一下：“你有病吧，你怀疑我？”

陈染直直盯着她，一秒，两秒，三秒……时间格外漫长，无论是风声还是电器运行细微的电流声此刻合奏演绎着世界出现与毁灭的更替。符默背对着远方那些散发着冰冷温度的高楼，却感觉身后是一片汪洋，巨浪翻滚消失，物种衍生灭亡，时间流动不老。末日学者说过，地球终将归于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现在或是未来的所有，都会被吞没。

此时此刻，符默就在陈染的眼中看到了逼近的水墙，它很远，也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