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抉择（下） (2/2)

“放屁！”三太太忍无可忍，跳起来冲上去就扇了大太太一个耳光。

“老三家的，你……”

“蓝娘……”

三太太根本不管老太太他们呵斥，打长嫂又如何，人家都要卖自己女儿了！

“曾明玉，我告诉你，你女儿别说去做宫女，她就是立时就要去死也跟我没关系。你要敢动歪心思让我女儿代她进宫，我就敢拉着你去死，大家一道不用活了！”三太太揪了大太太衣领，满脸狠戾。

云清歌原本冷眼旁观看这一切，等云清燕说要她代替进宫时只觉得好笑，还以为是前世么？

待见到三太太举动，心里就酸软一片。

前世时，娘也是这样护着自己，发疯一样在云家大吵大闹，死活不肯答应让自己进宫。

可那时无人撑腰，娘哭过闹过，背地里也只得垂泪。

她就上去扑到三太太怀里，哽咽道：“娘，我不会进宫的。”

像有人会来抢女儿一样，三太太紧紧搂了云清歌，想到这么多年被欺负的情景，放声痛哭。

三老爷到嘴边话再说不出口，过去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背，低声道：“蓝娘放心，娇娇不会进宫。”声量虽轻，却透出股决绝。

一直沉默的云华烨缓缓走了两步，云华霆侧身拦住他，“六弟。”

云华烨面无表情和云华霆对视，尔后绕过云华霆，站定在正中。

他双瞳幽深，语调冷淡如冰雪利刃，“祖父，四妹闯祸，自该有自己承担，断无旁人顶罪之理。”

不等老太爷说话，云清燕先叫起来，“我不去，我不去。”

云华烨转身看她，讥讽的勾起了唇角，“你是云家女儿，你非去不可！”

对外头人，不论身份高低，云华烨一贯温和有礼，对家里姐妹兄弟，不论嫡出庶出，云华烨总是容让和悦。此时神情冷凝，目色如刀，云清燕才惊觉这个生的如仙人一般，过往体弱，自己总叫病秧子的六哥，比大哥更有种让人惧怕的威势。

大太太心里也发颤，强撑着嗫嚅道：“咱们在族里挑个好的。”

不能让云清梦和云清歌顶替，挑族里姑娘总成罢。

“晁家要的是云家女，不是云氏族女。”云华烨淡淡道。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点醒了云华霆和老太爷。

老太爷面色连变，打断大太太，“够了，你带清燕回瑞安院去，好好看着她。等过三两日她伤势好些，就送去晁家！”

“爹！”知晓求老太爷也没法子转圜，大太太又看着云华霆，“华霆，你说句话，这是你亲妹妹呀。”

若没弄懂晁家心思，云华霆还会想方设法让云清燕逃过此劫。可云华烨那句话让他明白，事情已再无转圜余地。对大太太恳求，他黯然叹息道：“娘，多给清燕准备些傍身银子罢。”

旁人要说送云清燕入宫，大太太会乞求，会生恨，会盘算今后如何报复这些狠心人！最看重最疼爱的儿子说出这话，她却像主心骨被人抽掉一般，心魂俱丧。

颓然松了肩膀，片刻后，她搂着同样失魂落魄的云清燕嚎啕大哭起来。

云家不宁之时，晁妃正歪在榻上和晁夫人说话。

“娘，我听说云家生的最好的可是六姑娘云清歌，她还是云华烨亲妹妹，云华烨前程正好，又被皇上看重，我挑了她，今后朝堂上也多个帮手，您何必非要让我选那云清燕。”一想到今日那场大闹，晁妃就生出怒火，“商户出身就是没规矩，抬了士籍也丢不掉根子里习性，你瞧瞧她今日，带到宫里还不给我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