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外篇 第八十四章 曲终人散影寥落 (2/2)

被布莱斯控制了灵魂，想要当做打入万神殿内部楔子的凯撒，也已经死在了朱雀的火焰中，但现在妖族的紫氲和红氲既已出手，破凡级不得出手的战争协约，到此可以算是名存实亡，那么黑暗议会和万神殿的那点小小纠纷，也可以说是无足轻重了。

对于万神殿极为脑残的突然倒戈行为，雪漪倒是若有所思，布莱斯询问她是否知道点端倪时，雪漪只是摇头，说要先去问问川。

然后黑暗议会也整顿起队伍，离开了几被夷为平地的纽曼市。

仅剩雪漪和含啸几人时，雪漪才带着含啸到了原本市区南部的某个位置，她随手在空中划开了一条口子，从里面走出了大量的人类能力者，这些都是这场战斗中，被收拢并隐藏在联盟办事处独立空间中的人类，大约是这一夜前纽曼市中能力者数量的三分之一。

因为独立空间的入口被战斗余波破坏，所以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他们才被雪漪救了出来，而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有个金发碧眼的异能者姑娘注意到了含啸的裸奔状态，并给他提供了一套女装。

含啸面无表情的穿上了女装，眼角却完全控制不住抽搐，失去亲人的痛楚倒是借此被他藏进更深的心底，当然，这也得归功于雪漪等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莉安娜。

最后，一行人在纽曼市北方边缘处找到了完全被遗忘的艾门，这家伙在之前的战斗中耗尽了力量，早就从黑骑士的姿态恢复了回来，在战场边缘的一处废墟中睡得正香，居然完全没有被后面的战斗所波及。

随手提起艾门丢到了吴源肩头，雪漪问含啸：“和我一起回净蓝吧？如今你也破凡了，川一直在等着你。”

含啸凝视着东方升起的朝阳，半晌后，他回答：“我会去见川的，但不是现在，暂时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雪漪点点头，也不再强求他，一阵冰风拂过，雪漪已经带着吴源和艾门隐去，目送着雪漪离开后，含啸想了想，转身向着正西方走去，达到破凡级后就可以御气飞行，但含啸还是更习惯用走的。

左手背上，朱雀心核留下的纹路还在明灭不定，含啸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战的收获，虽然比起所获得的，他失去的要多得多。

这漫长的一夜，和当年的伦迪纽姆之战何其相似，最后曲终人散，仅留下更为凄惨的纽曼市，毕竟当年的伦迪纽姆还有不少普通人活了下来，而这一次，没有幸存者。

含啸的意识中，这一战的过程正被分解为无数图片，一幅幅的在意识中回放。

最后到来的紫氲和赛尔巴托斯之眼是同一个等级，都是破凡级中阶，虽然看上去威势完全比不上当初的赛尔巴托斯之眼，但那是因为紫氲本就在这个位面中，不需要一点点挤破位面障壁，所以也不用将能量完全外放，自然不会如当日伦迪纽姆那时的赛尔巴托斯之眼一样，仅仅降临就已声势滔天。

而朱雀，就算那一日的赛尔巴托斯之眼完全降临，应该也完全比不上朱雀，即使两者同为破凡级中阶，但含啸就是有种感觉，朱雀要比赛尔巴托斯之眼强得多。

这是力量的运用方式，也就是技巧不同所造成的差距，含啸已经发现了不妥之处，在获得紫气之前，他一直是像个最吝啬的守财奴一样，精打细算的运用每一分力量，而获得紫气之后，他的战斗风格完全变成了暴发户。

要想再次进入殛之塔领地，要想救莫文，杀绛弦，那含啸首先必须要审视自身。

他的速度逐渐加快，很快就已化为一阵流风，掠出了纽曼市的范围。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一个娇小的身影自纽曼市东部边缘的废墟中走出，出现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却是被葎沙璎送走的雪逐，当虚渊意图连她一起杀掉时，雪逐就已经明白，身为塔主弟子的她，在殛之塔中再没有容身之地。

朝阳的辉光之下，雪逐半眯着眼，向着含啸离去的方向凝视半晌，久久不动，蓦然她伸手，一把扯出藏在破烂黑袍内的长发，以掌代刀，将一头青丝齐颈裁断。

她摊开手，静静目送着发丝在晨风中飘散，然后转身，背对含啸离去的方向奔出。

至此，纽曼市唯余焦土，焦土之间，还散落着正在余温中变得卷曲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