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爱恨终有时 (2/2)

着长大的，她什么秉性我心里清楚，所以我不用问你为什么那么恨她，因为我也了解你。”他的手，反过来抓在我腕上，唯恐是错觉，抓得很紧很紧。“我答应过拂梦要照顾她，不论她做了什么，做了多少错事都替她承担。”眼泪穿成珠帘，模糊啦我的视线却模糊不了我的听力。

他的话一字一句在我耳边敲响，那么伟大又那么的可恨。

“小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绵软到无力的那种虚脱。我冷着脸不去搭理，耳朵却不自觉的竖的笔直，生怕错过一个字“爱恨终有时，放过你自己吧！”粗重的喘息代替了言语，他的手突然变软，从我腕上缓缓滑落。

浩瀚虚空里，他那双爱笑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白衣飘然的玲珑佳人。

在她出事的前一天，她突然很伤感的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说“君无，这就是我的心跳，我把它放到你的手心里。如果，明天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一定要记得替我好好活下去！”她将他的手握成拳，搁上他的胸口。一颗心就是这样简单的交付在另一颗心，他不以为意的笑她傻，她却很认真的继续说道“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他感觉到了不对劲，沉重的点头应允“求你原谅纤羽，善待她，呵护她，一如既往的包容她，不管她做了什么，做错了多少，你都要保护她！”

他的心不知怎的，突然变得无法呼吸，良久，才摸着她的脸颊释然“好！”

这是，她有生以来唯一一次求他，也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约定。

“拂梦！答应你的我都尽力了……”君无，就这样安静的走了，带下他对拂梦的深深眷恋和追逐。

轻风不烈，却点碎了他淡淡的白色虚影。

云阶之上，匆匆赶来的纤羽腿一软跪在地上，泪水肆意流淌淹没了秀丽脸颊，灵魂被一瞬间抽空，如一滩烂泥般茫然的趴在那里。

灵魂散去的时候，君无的身体瞬间缩小，最后变成一块白色的蛇形玉坠，这形状，恰恰便和之前他送我的那块紫玉上的凹痕一模一样。

原来，他送我的紫玉，竟是这个来头，难怪纤羽会那样。

“小陌！爱恨终有时，放过你自己吧！”他的话依旧在耳，让我错觉的以为，他还好好的坐在我脚边喝酒，或者得意洋洋的翘着二郎腿邪笑。

走上云阶，将那枚白色玉坠搁置在纤羽面前，动作很轻，生怕伤了君无的原型。

纤羽抬起被泪水打湿的脸，眸光清明，难得一次没有用憎恨的眼神来看我。

“谢谢！”她颤抖的双唇里，只挤出了两个字。捧着那块玉坠，泪如泉涌。

“你知道怎么救他吗？”问这话时我自己的心里其实一点底也没有。

她抬眼看着我手上的浮生镜，咬着唇似是下了重大决定，伸手在虚空里掐诀，硬生生将君无被吹散灵魂收集。

细碎如沙的灵魂碎屑被浮生镜吸纳，纤羽功里耗损过度虚弱的趴到在地，汗水从她额头滑落，嘴角渗出丝丝血迹“既然他到死都不能回眸看我一眼，那么，就让他的冰冷无情的灵魂陪着他的挚爱。留着这无心无念的本体给我作伴，便好！”

“可……”

她看着我，突然笑了，笑的很无力“浮生镜根本不是你我之力可以掌控的，救人？恐怕搭上十几个你我的性命也未必能救得了。”

“你们不是逃出了无妄山吗？”

“没错，是它的功劳，但那只是因为它看中了那两条灵蛇，根本不用施法操控，它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冲过去吃那两条蛇了！”纤羽冷眼看着我手上的浮生镜，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的手莫名的凉，声音也不自然的颤了起来“吃了吗？”我问。

“当然！”她笑的诡异“一口气就把两条都吃了，血丝儿都没留下一点就给生吞了！”

“也就是说……”我不禁后怕起来。

纤羽意味深长的兀自浅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的意思我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