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补白 (1/2)

补白（1）/p

孤生竹做了一个梦，一 个好奇怪的梦。他记得自己从一个奇怪的空间掉了出去，他记得这个空间叫‘天玄地黄’。/p

跟随他一起掉下来的还有江南芷影。/p

江南芷影面如土灰。/p

他的手里拿着一颗珠子，这是江南飞羽留下的，他想了起来，江南飞羽死了。就刚才，死在了自己的怀中。/p

他和江南芷影跌跌撞撞一路向前，前面有一个声音对着他说：“快去啊，快去吧。仙子要死了。”/p

那声音明明是千书寒的，又好像是不是。/p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大殿之前。这正是一座奇怪的大殿，建在绝壁之上。可从破碎的窗户往里看。可以看见里面红烛高照，大红灯笼高高挂，到处都是双喜字贴。/p

这里刚刚举行过一场婚礼。/p

他想破殿进入，结果听到了一阵野兽的叫声，在另外一边峰峦之巅，有一个人，露着通红的脊背，对着天上的月亮狂吠。/p

江南芷影脸色煞白，可她却神游一样往那边山巅走去。任凭孤生竹怎么阻止，她还一意孤行，最终她爬上了山巅。/p

孤生竹站在大殿之外，他看到了月亮剪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子正在相拥，不过很快，有一把长剑把他们的身体串了起来，之后那种山峦就被叫做“夫妻峰”，因为山顶有两块石头就像一对夫妇相拥而立。每当月圆之夜，人们似乎还能听到这对夫妻在喃喃细语。/p

孤生竹推开大殿的门，一位女子正躺在暖玉床上，她的胸口有一个洞，洞很深，看起来很痛。/p

孤生竹对着女人的脸说：“玄女，对不起。我只能把仙灵给你了。因为颜兮已经不能成为仙。”/p

女人睫毛微微颤抖了两下，眼角两滴泪滑落。/p

孤生竹把仙灵放在胸口那幽深幽深的洞里。/p

孤生竹的梦终于做完了。他张开眼睛，不，他没有眼睛，他只是一颗毛竹。他的身边还有一团矮矮的墨竹，墨竹枯黄，叶子萎靡。/p

他说：“兄弟，你别这样一副死相。好歹我们在一起了。”/p

那墨竹无语，他缺乏灵性，还不会说话。/p

一个仙子走了过来，岁月匆匆，仙子越发长得好看了，脸上那细密的黄黄绒毛退去，略有婴儿肥的脸也已经褪去青涩，她的眉眼越发娇艳动人了，她长得越来越像一个人。/p

仙子过来，给两颗竹子浇水，对着竹子喃喃说：“这蓬莱魔域还真冷清，什么时候你们才会有人形？”/p

两颗竹子无语，一阵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p

仙子浇完竹子，重新躺在浮云之上，随着浮云起起伏伏，再一次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岁月……/p

补白（2）/p

千书寒抱着颜兮的身体，直至她的身体完全冷却，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被山海吞没，一轮明月高挂在空中。那一日正是三月十五。/p

颜兮说，她们神魔是属螳螂的，新婚过后，母螳螂会吃掉公螳螂。其实神魔是属于烟花，万年青春只求灿烂一次，即便会死亡。/p

莫天默第一次看到太阳之下翩翩起舞的女体，风情万种，忸怩作态，使劲全身的媚术他就知道，她只求一次。/p

可他不能。一次也不能。神魔不懂爱。他希望她成为人，或者仙。或许他会爱她，会成全她。/p

或许只是或许，他真的会爱她，成全她吗？/p

颜兮不懂爱，只是比他活得明白，所以只想他成为魔，只有成为魔才会是自己的。/p

又一次痛彻心扉的感觉涌上心头，可他知道这一次不是三分魔性在作怪。也许从很久开始就没有什么魔性在作怪，只是自己在自欺欺人。/p

魔迹破碎了，一片片的，如泡沫般，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间神庙倒塌了，焦土之中又一次发出了新芽，万物在一夜之间苏醒了。关于神魔的痕迹完全消失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p

千书寒呆呆的坐在云端之上，一阵巨大的空虚感袭击而来。一位仙子从大殿走出，她的浑身散发着高贵的紫气，步履轻盈，她正在踏云而来。/p

他站了起来，双手去抚摸她的长发，顺着她的长发是她的肩膀，可她的身体僵硬，目光平和，没有愤怒，没有哀伤，只有——陌生。/p

“我到底爱谁？”/p

“这是天问。”/p

千书寒伸出手来，顺着女子的眉毛往下，划过高高的鼻子，接下来是嘴唇……他细细的滑过，好像在雕刻一样，雕刻在记忆深处，雕刻在灵魂深处。/p

“玄女，告诉我。青辰，告诉我。无论你是谁，请你告诉我，我到底爱谁？”/p

女子来到了他的面前，张开双臂抱着他，女子的怀抱还残留着人性的温度。/p

然而，她却有着异常平静和公事公办的口吻，她说：“你需要我完成什么心愿吗？”/p

补白3/p

莫名山庄，山高林密，大山深处，高大的门楣后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小路的末端有一座三间木房子，房子刚刚修建，还散发着新鲜木头的味道。/p

一位农家女子，姿容秀丽，衣着朴素从木屋里走出来，走到高大的门楣边上，看着树叶发红的乔木，若有所思。/p

一位男子也从木屋里出来，男子长的剑眉星目，大概有二十岁左右，手里拿着一件鹅毛披风。/p

把鹅毛披风给女子披上，并肩站在了门楣之下，看着来时的路以及路边高大的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