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骂街 (1/2)

一个穿着孝服的妇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姜正恩道：“这不是咱们大房的二少爷吗，终于舍得回乡了？”

姜桃花有些意外的看着那妇人，视线扫过她爹无比难看的脸色。

这村妇是谁啊，他们才刚进门就公然给她爹没脸，这姜家……

姜桃花眉眼间闪过一丝冷色。

她只知道她爹十几岁就独自跑去了南城，这些年也甚少提到故乡，却没问过他当年为啥要走，如今看来，只怕他爹会离开的原因并不简单。

“是正恩回来了吗？”

屋内传来一道低哑的嗓音，跟着，几个年轻男子扶着一个六十左右的老人从堂屋走出。

姜正恩微微一愣，而后快步上前叫了一声，“爹。”

刚才那个跟他呛声的妇人是姜家大房姜全贵的续弦王氏，姜正恩离家那年，正是姜全贵把王氏娶回来的时候。

以前，姜正恩是大房最小的儿子，上面有一个长兄和两个姐姐，但王氏后来又给大房添了两儿一女。

如今围在姜大爷身边的除了他大哥，另外两个都是生面孔，想来就是后娘生出来的两个弟弟。

姜正恩对他们略微点头，然后就扶住了姜大爷的手臂，“爹，不孝子回来了。”

“呵，你也知道自己不孝。”

王氏斜着眼睛看着姜正恩冷笑，“离家二十多年不知死活，明事理的晓得你是自个儿跑了，那不知事儿的还当是老娘把你给卖了呐。这会儿上赶着回来认亲，怎么，知晓老爷子不在了，着急回来分家产吗？”

满院子来奔丧的亲朋瞬间熄声，后退了几步面面相觑，看着大房的当家婆娘跟姜正恩呛声。

他们也多年没见过姜正恩，对这个离家数年的大房嫡子满心的好奇。

村子里有传言说，当年王氏进门的时候，这老二曾可劲的闹腾过一场，甚至还在王氏怀了头胎孩子的时候使坏推了她一把，不但害的王氏流产，甚至连命都差点送了。

随后，王家不依不饶的要送姜正恩见官，是老太爷给了王家很多银子，甚至赔上了二十多亩良田，这才保住了这个不懂事的孙子。

但姜正恩不但不感念老太爷的苦心，还跟老太爷大吵了一架，然后就跑出长寿村消失了二十多年。

如今看王氏这不依不饶的架势，活像是和他有血海深仇，村民们对那些传言就信了几分。

要不是害了人家的孩儿，王氏能够这么对他？

于是，立刻有几个村妇站到了王氏的身边，附和着王氏的话道：“哎，可怜咱们老爷子一世英名，没成想生出这样的不肖子孙。”

“他怎么有脸在回来，是想老太爷走的不安心吗？”

“可不是？看他们一家穿的人模狗样的，姜家这是在办丧事啊，你瞧他家那婆娘和闺女，明明是泥腿子村户出身，却打扮的妖里妖气穿金戴银的，这是把自个儿当城里小姐了吧。”

“什么狗屁城里小姐，就姜正恩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能娶到什么正经玩意儿，别是从哪个勾栏院里买出来的吧……”

不堪入耳的讥讽一句又一句的传来，姜正恩顿时气得脸色青白，而王氏则嘴角噙着微笑，像是没看到姜正恩一样立在妇人们的中间，由着他们编排姜正恩一家。

眼瞧着她们越说越起劲，村民们也都是一脸看戏的表情，姜大爷的脸色瞬间沉如锅底，不耐烦的吼道：“都闭嘴！”

偌大的院子顿时一静，姜大爷瞪了王氏一眼。

“去灶台看看席面的菜色准备的怎么样了，别杵在这里乱嚼舌根，没得让这些乡里乡亲的笑话。”

“我嚼舌根？”

王氏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是啊，你们家老二多矜贵啊，捅了天大的窟窿旁人也说骂不得。若不是当年他把老爷子气的吐血，害的老爷子亏了身子，老爷子少说还能再活二十年不止。这会儿子在老娘面前装父慈子孝？回头他这不孝子把你也气死，别指望老娘给你哭坟！”

满院的村民顿时哗然。

照王氏这个说法，姜老爷子是被这不孝孙子给气死的？

他作践继母还不够，连自己的嫡亲爷爷都不当回事，这种人竟然敢回来他们村子，没得败坏村子里的风气，怎么能让他污了姜家的门槛。

“把这个不孝子轰出去！”有人愤怒的吼道。

“就是，姜大爷！老太爷生前可是咱们村的村长，又是姜家这一族的族长，他照拂过咱们村子多少人啊！您怎么能让这么个不孝子来搅了他的喜事。”

“对！轰出去，轰出去——”

一时间，群情激奋，姜桃花根本想不到，才刚刚踏过姜家的门槛，就迎来这样一个局面。

她皱眉朝她爹的脸上望去，见姜正恩脸色铁青身子微颤，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拳狠狠地攥紧，眼底闪烁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沮丧，看向王氏的眼神更是仇恨的想杀人，唯独没有懊悔和羞愧，却也没有半点想辩解的意思。

姜桃花心底了然，他爹并没有对不起姜家，看他在路上那急切的模样，显然也不可能对太爷不孝。

但王氏为何要这么编排她爹，她爹又为什么不做解释？

更奇怪的是……她这个爷爷，姜家大爷姜全贵，竟然一点都不护着自己的儿子？

即便他让王氏住嘴，却也因为他那几句话，把他爹推到了更汹涌的风口浪尖。

姜桃花眯了眯眼睛，放开了余氏的手，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

姜桃花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