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2)

半天缓过神，萧梦笙整整衣衫，花奉华把蒙眼巾递给她：“公主，该我藏了，你找。”

“那，你替我绑好。”

萧梦笙蹲下身子，花奉华小心给他弄妥当，生怕萧梦笙会不舒服，动作很是柔和。

扶着萧梦笙站回书房前空地，萧梦笙对他讲:“公主，你心里默数到二十就可以摘下来找我了，站好我走了啊!”

萧梦笙认真数着，数到二十取开手帕，花奉华跑得很快，早不见人影不知躲在哪里了。

假山石中没有，前院也没有，萧梦笙喊了几下都不见回音，找来找去忽从后花园传过一阵箫声。

萧梦笙寻声而往，此时天上飘下片片雪瓣，倒是丰年好兆头。

一路行来，却瞧后园小亭中有一少年身影，体量瘦削挺拔，五官有如刀刻玉雕，他手持一竿竹箫幽幽吹起，简单清婉的曲调伴着飘雪恰似梦境。

这少年就是花奉华。

萧梦笙看呆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只听箫音纯正，古朴中透着灵气，一时忘了游戏，再不想去抓花奉华，只怕打搅了曲中天地。

萧梦笙亦善音律，不由也起了兴致，廊下有架瑶琴，便是他偶尔抒发胸臆之物，素手抚弦，铮铮然琴声动，伴着花奉华的竹箫，两种音响此起彼伏连绵相揉。

花奉华看到了萧梦笙，率真一笑，这琴箫之间是理解是共通，是相知相惜。

一曲终止，花奉华跑向萧梦笙：“公主，你的琴艺真好!”

萧梦笙问:“你如何会奏箫?”

花奉华解释道:“大概五岁时候，娘亲在罪奴营教过我，每当看马场我们就吹来解闷，可惜没学几支曲子娘亲便去了，我也只会些最简单的。”

“你娘亲真了不起，在那种地方能教你读书识字，还教你音律。”

“不止这些呢，我六岁就会骑马，也是跟娘亲学的，她还给我讲过许多有趣的故事，她对我说假如有一天能离开罪奴营，就好好生活，记住过去但不必太纠结过去，做个快乐的自己!我原来不懂，这些日子和公子读书学道理渐渐明白了，公主，我想我娘.....”

毕竟是孩子，花奉华说得动情处眼泪再忍不住，扎进萧梦笙怀里哭起来。

萧梦笙搂着他双肩，用温柔抚摸安慰着他。

萧梦笙很敬佩花奉华的母亲，也曾经听过她的故事，弱质女子遭逢巨变，昨日玉堂金马，今朝轮落为奴，但她却不曾消沉哀怨，而是坚强地活着，拖着病躯为自己的儿子撑起一片天，撑到她再坚持不住为止。

她在最恶劣的环境下教给花奉华诗书六艺，是为了让他懂得爱忘掉恨要花奉华做白己不她在最恶劣的环境下教给花无谢诗书六艺，是为了让他懂得爱忘掉恨，她真的在为孩子着想，希望花奉华无论到哪里都成为一个快乐的人。

所以花奉华阳光且坚韧，这正是萧梦笙最喜欢他的地方。

国公府外的鞭炮声越来越大，护国寺钟声敲响，子时到了，新年来临了。

花奉华抬起头，似乎想到更重要的事，抹抹眼泪郑重面对萧梦笙，抱紧双拳认真鞠躬：“给公主拜年，恭祝公主安康如意，新春大吉万事顺遂!”说罢还要跪下磕头。

萧梦笙赶忙拦住：“是个意思就好，我也未到若干年纪，受不起许多大礼。”

不能让小孩儿白拜，萧梦笙想到红包太俗气，他看花奉华自与别人不同，便从颈间取下枚金锁子亲手为花奉华系上。

“这是我自幼随身之物，保佑童子平安长大百邪不侵，成年再戴难免幼稚，送你吧，过年讨个喜庆。”

“公主的东西太贵重了，我....”

花奉华瞧那锁子镂刻麒麟出云，紫玉金不刺眼却成色醇厚，齐衡贴身佩戴想来绝非凡品，一时不太敢接受。

萧梦笙道:“物件再值钱比不上人心，我一个人清冷，亏得有你来陪我，叫这金锁保佑你好好的，长长久久留在我身边，说不定以后我老了还需倚靠你呢!”

“公主有学问又心善，上天一定让你永远不老!”

在花奉华眼中萧梦笙就是神仙，她带自己出苦海，给自己亲人般的关怀，这一切幸福犹如梦境。是神仙当然青春永驻，当然能一直美到天荒地老。

“好，借你吉言。”

萧梦笙笑了，她的笑容从来淡淡的，似松竹舒雅宁静，却令花奉华心魂向往。

天很晚了，萧梦笙怕花奉华冻着饿着，便不再玩乐带他进屋，一块儿用些宵夜要他自去歇着。

谁知花奉华摇头不干:“不行的，豆子姐姐告诉我今夜不能离开公子，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跟前守着!”

互相强调几遍萧梦笙拗不过他，只能随着小孩儿，萧梦笙的卧室很暖和，地上是波斯印花长绒厚毯，床边放着熏笼。花奉华就倚着熏笼半趴在床头，给萧梦笙复述以前听母亲讲过的故事，神仙鬼怪侠客传奇，也算挺有意思。

萧梦笙卯时需入宫，此刻合衣在床上眯着，听着花奉华绘声绘色的童音，有一句没一句随意搭腔。

渐渐小孩儿的声音变弱，变含混不清了，萧梦笙低头一看，原来花奉华玩儿得太累，已不知不觉要睡着，脑袋上下摇晃将去大会周公。

难为他盯到这么晚，萧梦笙恐他在地上睡不舒服，就起身轻轻把他挪上床，最近豆子把花奉华喂得有些分量，萧梦笙想再长大点自己是不是要抱不动了。

也许太困，被萧梦笙弄起来也没醒，萧梦笙小心给他放到床里盖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