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还是年轻啊 (1/2)

李祐最终还是没能按照计划写完这一份《将作监营造细则改制疏》。

整体的提刚性的提议倒是写出来了，但是要想针对某一个工坊写细致的安全生产管理规范，就要求对这个工坊有足够清楚的认识才行。凭借他自己的人际关系，不用问，肯定是不行的。无奈之下，李祐只能带着那份半成品的奏疏进宫去见李二去了。

房家兄弟照常是跟着的，而自从《海贼王》的故事开始讲述一来，李治也每天都不缺席，早早地就要出宫来找自己的五哥玩。今天入宫，李祐也只好带着三个小跟屁虫。

“玄龄家的两个孩子最近跟你走得很近？”李二见到李祐之后的第一句话便问道。

“对啊。”李祐无奈道，“谁知道您老人家跟房相是怎么说的，让他觉得只要跟着我混，他家的两个儿子就能变得聪明起来。”

李二有些无语地揉了揉鼻尖，然后恼羞成怒地轻轻踹了李祐一脚，道：“胆子大了？敢编排老子来了？还有，朕很老了吗？还老人家！”

“不老不老！”李祐笑眯眯地道，“老爹您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边说着，李祐一边躬身行了个礼。

李二又踹了李祐一脚，脸上却带着微微的笑意。不过转而便又怔怔出神地道：“寿与天齐？谁又不想寿与天齐呢？可是谁又真的能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祐一呆，赶紧直起身来看了李二一眼，小心道：“老爹，您不会想着学秦始皇，让人出海寻仙药吧？”

“那便派你去！”李二瞥了李祐一眼，没好气地道，“怎么，刚祝了万岁呢，这会儿又担心起来了？”

“那咱先说好了。”李祐正色道，“您要是真想去海外寻仙药，那还真得让儿子去。别人带给你的异域番僧什么的信都别信，别人带给您的灵丹妙药尝都别尝！”

李二皱了皱眉头，奇怪地看向李祐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朕只不过是发一下感慨而已，谁说要让人去海外寻仙药了？莫不成你还真的相信海外有仙山那一套？”

“自然是不信的。”李祐摇头道，“不过儿子只是担心，担心有些人会不择手段。不管是献媚也好，抑或有其他不好的念头，总归是入口的东西。父皇您是帝国元首，干系重大，自然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李二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儿子，他发现每次当李祐称呼他为“父皇”的时候，就代表着他说的话算是比较正式和严肃的时候。那刚才这话算得上是劝谏了。

还能要求自己的儿子怎么样呢？李祐说他不相信海外有仙山，但是如果自己这个父亲要求的话，那他就愿意泛舟海外帮李二去寻找那不存在的仙药。而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别人靠不住。所以哪怕海外寻药注定是一场空，这个儿子依然愿意去满足父亲的心愿。

还能要求自己的儿子怎么样呢？

就在这一瞬间，李二忽然觉得什么彩衣娱亲、卧冰求鲤之类的都弱爆了，自家这个儿子才是真孝顺！

李祐也是没办法。《旧唐书》中记载，李二就是因为服用了天竺僧人进献的长生药，才突发疾病，驾崩于终南山。李祐就怕李二这会儿就起了寻药的心思，不得不提前做些预防。只希望到时候李二能想起自己的这些话。

李二拍了拍李祐的肩膀，道：“朕如何忍心让自己的儿子受海外漂泊之苦？长生不老终究只能是妄想。你可不许再胡说，要不然传到宫外，魏征老匹夫又要和朕闹别扭。”

李祐笑了笑，果然，“老匹夫”才是李二对魏征的评价，而不是什么镜子。

父子俩相互看了一眼，竟然忍不住同时爆出一阵大笑。

“今日进宫又有何事？”李二懒散地坐下来，方才问道。

“昨日儿臣去了将作监。”李祐道，“寻了些匠人。”

“朕自然知道。”李二点了点头，“将作监也上了奏疏，说你要了各色匠人一百五十人。这是朕答应你的，自然不会食言，到时你便带到封地去用就是了。”

“倒不是工匠的事情。”李祐道，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抽出那份半成品的奏疏来，双手递给李二道，“儿臣只是在将作监看到了些事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写了这份奏疏。”

李二坐直了身体，翻看那份奏疏看了起来。一边看着一边摇头笑道：“朕发现你以前的性子是装的，但小心眼绝对不是装的。朕只不过说了你几次行文幼稚，你便干脆拿大白话来糊弄朕。”

“这可不是糊弄您。”李祐道，“儿臣觉得，像这种需要下面人认真贯彻实施的东西，最好把话说明白说清楚，堵死所有的漏洞，执行的人才不会敷衍了事。古时候的人没有纸笔，需要在竹简或者青铜器上刻字，记录文字远比如今困难得多，方才尽量俭省文字，试图用最简洁的话表达最复杂的内容。如今若还是学那一套，岂不是说我们奋斗了几千年，却还和古人没什么两样？”

李二翻动纸页的手顿了顿，便若无其事地继续阅读起来。等到七八页纸全部翻完了，才将奏疏扔到矮几上，屈起手指敲着奏疏的封面道：“倒是有些道理。”

“只是尚未完成。”李祐摇了摇头，道，“儿臣原本打算针对将作监的每一座工坊撰写一部单独的营造细则。只是这需要对将作监十分熟悉才行。单靠儿臣，是绝对完不成的。”

“哈哈……”李二笑了起来，长身而起走过来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