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10 (1/2)

好不容易从冗长的童年回忆中抽出身来，自欢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坐在台下等着观看徐嘉乐他们乐队的压轴演出。

三中从来不缺钱，校庆晚会请来的灯光师和音响师都是一流的，舞台效果也不是一般的好，甚至可以说是炸裂，因此前面的节目质量自然也低不到哪儿去。即使到了晚会尾声，观众还是跟打了鸡血似的，兴致高昂。

不过到这时候，自欢才理解为什么当时她在医务室表示不认识许图里等人时，他们会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

她无语地看着周围举着荧光棒用力挥舞、疯狂尖叫的女生，一瞬间竟然感觉自己不是在三中的校庆晚会，而是在观看一场千人演唱会。

正感慨着，又看见坐在她右边的女生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张灯牌举在头顶，嘴里还激动地喊出一句十分押韵的应援口号。

在她的带领下，其他女生也纷纷举起准备好的灯牌，齐声呐喊应援口号。喊声如此之大，自欢总觉得地面都在颤抖。

仔细一听，呐喊声中竟然还夹杂着几个男声。

自欢：“……”

她错了。

这喊声，这热情，这应援规模，得是万人演唱会吧。

自欢本来对他们乐队的演出没什么兴趣，但觉得能吸引这么多人为之疯狂的表演总不至于差到哪儿去，于是抬起头打算好好看看。

台上正在调试灯光和音响，一个吉他扫弦下来，全场顿时寂静，等待演出的开始。

灯光聚散，表演开始。

自欢从没想过，原来只需要一个瞬间，一个人的眼睛就可以粘在舞台上——撕都撕不下来的那种。

谁能想到，平时在台下除了长相好也没什么稀奇的人，到了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时候是如此震撼人心。

低头玩乐器时的专注眼神、恰到好处的打光阴影、激动人心的鼓点节奏，最重要的是，魅惑人心的美妙歌声。

主唱一开口，自欢就感觉到坐在附近的女生一阵骚动。

明明是清澈的少年音，却能在快速激昂的摇滚乐包围中用十足的爆发力杀出重围，与其他乐器产生一种奇妙的协调感。

一束白光打在他身上，竟像是这个人本身在熠熠生辉、闪闪发光。

自欢目不转睛地望着这张熟悉精致的脸，台上其他人渐渐在视线中淡去，沦为背景，而她眼中似乎只能容纳得下这么个人，再也无暇关注他人。

表演结束，四周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尖叫。

自欢这才从被蛊惑一般的状态中猛然惊醒。

她侧身把嘴巴贴在一旁坐着的和奈奈耳边，在叫喊声中用最大音量问：“台上那个，叫什么名字？”

“哪个？”和奈奈干脆直接吼出来。

自欢脱口而出：“最耀眼那个！”

和奈奈盯着台上某个谢幕的乐队成员，脸颊通红，激动地回答道：“连焕。”

自欢感觉不对劲，觉得信不过和奈奈，于是拉住另一边的女生又问了一次。

女生认出是自欢，有点惊慌，但也掩不住兴奋，问道：“你问的是主唱吗？”

的确是唱歌的那个。自欢点头。

女生震惊道：“你连他都不知道？”说着指指自己胸前拿着的灯牌，“路向光”三个字亮得刺眼。

好眼熟，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呢？

脑内突然传来一丝电流般的剧痛，生生阻断了自欢的回忆。

女生看见她突然皱起眉头，正不耐地按揉太阳穴，不由担忧道：“你没事吧？”

自欢勉力露出一个微笑：“没事。”

又回过头对和奈奈说：“我先走了。”

“你不看完吗？”和奈奈疑惑。

接下来也没什么节目了，只剩下颁奖仪式和主持人的结束词，除了自欢以外，有一些观众也陆陆续续开溜了。

和奈奈：“那我也一起走吧。”

自欢把她按回去坐好：“不用了，你留下来捧个场，人少了不好看。”

舞台边上候场的路向光一直偷眼往自欢这边看，见她走了，连忙抛下队友跟上去。

楚文绪没能拉住他，满头雾水道：“怎么回事……”

徐嘉乐上来拍拍他肩膀：“随他去呗，他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啊，想一出是一出的。”

连焕脸沉下来，沉默不语。

萧瑟秋风起，夜凉如水。

在室内尚不觉冷，风一吹就发觉自己穿得过于单薄了。凉意在裸露的皮肤上肆虐，自欢不由打了个冷颤，抱胸向校门走去。

但托这冷风的福，混沌的脑子因此清醒不少，头也没那么疼了。

大部分学生还在礼堂，教学楼熄着灯，一片黑漆漆的，只有路两边的几盏路灯还亮着。

微弱的灯光无法抵御无边的黑暗，能见度还是不高。

自欢有些夜盲，走了许久才到校门口，无意中瞥见一点忽明忽灭火光。

定睛一看，黑暗中有个模糊的人影，背倚着墙，一条长腿曲起，正在低头抽烟。

“路向光……？”她迟疑开口。

路向光蓦然抬头，急忙拿下嘴里叼着的香烟，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按灭。

他走近了一点。自欢发现他还没脱下舞台上那套亮黑的西装演出服，发胶固定好的头发有些散乱，发上还沾着几张五颜六色的礼炮亮片。

路向光对着她笑，轻声道：“我还以为你早走了。”

这态度转变得有点快，自欢一时间愣住了。前两次看到自己就不耐烦、在舞台上也难得露出笑容的冷面人，居然不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