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世上千年 (2/2)

“你最近还好吗？”

“嗯。”

“你现在在哪？”

秦溪下意识地左右环顾了一下，不经意看到方才招揽许辰年的美女对许辰年竖了个中指，将橱窗的门狠狠关上。

“阿,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秦溪在混沌大脑的支配下说出了一句混沌的话。

许辰年面带怒气地说了些什么，又走回了秦溪的面前，看她在打电话也没出声打扰，只是拉着她在拥挤的人群中继续前行。心中感慨，刚刚那个小姐姐，真是太凶了啊。

秦溪一颗心都在这通电话上，也就由着许辰年带她走。

“你一个女孩子，到红灯区做什么？”萧木问。

秦溪脑子转了转，想到先前橱窗里那些男人，答：“这里的红灯区男女平等。”

“”

“看啪啪啪表演吗？”

萧木刚想多问两句，却听到电话里一个外国男人用奇怪的腔调说着中文，似乎是在招揽客人。

“秦溪？”他有些惊疑地追问。

“啊？”秦溪没有明白过来，忽然反应过来那人话里的意思，脸红了一半。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他们之间，难道还有解释的必要么？半晌，她张了张口，“萧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秦溪的问话来得突然又疏离，萧木一时间说不上话来，“没什么，我只是”

“哎呀小溪溪！别打电话了！走看表演去！”

萧木正说着，电话里又传来一个浑厚欢愉的男声。略带期待与忐忑的心好像忽然被浇了一盆冷水，秦溪身边，竟然有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还那样亲密地称呼她？这感觉好像掉落的雨珠定格空中，奔腾的河流忽然凝滞。他仿佛回到多年前，在挽着宋伊人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人群中的瑟缩的背影。

是这样的感觉吗？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以为自己不放手就能有希望，却从没设想过你也会是别人的。

不等萧木发问，那头的声音忽然有些急促：“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我的朋友在等我。”

然后就是电话断线的声音。

萧木听着那“嘟嘟嘟”的声响，撑着椅子的边缘，有些脱力地坐下。

不知怎的，那天同学聚会林韬抱着孩子和另一个女人站在一起的情形进入了萧木的脑中。有多少人能像秦溪那样等了一年又一年，难道，连秦溪也等不下去了么？

可是那样的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里堵得慌

“秦溪，我来了。”他抿着唇，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低声说道。

那一头在慌乱中挂掉电话的秦溪，仍旧是盯着手中的手机怔怔地出神。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那声音还是那般饱满清晰。如同她曾经每天都渴望听到的一样，可是她方才是那样地无措。仿佛早已不认识他，早已经无话可说。

他，为什么会忽然给她打电话？

“秦溪！”

许辰年一声高音怒吼，秦溪才回过神。

“怎么了？”情绪讷讷答着。

许辰年微微俯下身体，将脸凑近了秦溪几分，深黑的瞳孔似乎想要将她看穿：“秦溪，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她的内心乱极了，到底在想什么，她自己也不分明。

许辰年若有所思地打量她一会，然后轻轻叹了口气：“那我们去看表演吧。”

“什，什么表演？”

“啪啪啪表演啊，”许辰年一时间眉飞色舞，“你还没见过吧，开开眼界去！”

啪啪啪表演？秦溪连忙把头摇得和筛糠似的，耳后全是可疑的红：“我，我不去”

“来嘛小溪溪，不要害羞。”许辰年一步不停，扯着她就要向一个表演场走去。

秦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只手紧紧地环住路边的灯柱：“许辰年，你如果一定要拉着我去，我们就，就绝交！”

许辰年继续拉扯了一下，见秦溪没有反应，有些失落，可也只能妥协。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那么保守。

二人继续在红灯区里游荡，许辰年因为秦溪刚才的断然拒绝有些悻悻然，一路上也不说话。

秦溪脑海里反复出现的还是先前那通电话，没有注意到许辰年的坏情绪。

忽然一个拐弯，他们走进了一条岔路，一直闷闷不乐地许辰年忽然眼中放出光彩来。也不想再怄气，用手肘拐了拐秦溪，指着前方的一家酒吧道：“秦溪，你快看！”

巷口尽头的那间酒吧外墙绘着彩虹的标志，那是传说中的“gay bar”,酒吧。散漫幽暗的灯光透出窗户，门口一对男性情侣当众拥吻，恣意忘我。幸福满满地从他们相拥的怀抱里渗出来。

秦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尽管对于同性的关系有了解并表示理解，可是在见到这一幕时还是感受到了内心的震撼，恍惚短短数秒，世上已千年。

真正的爱情似乎总有某种光辉，无关物质，不理尘俗，克服万难，能够刺透人心。

许辰年像是终于找到了容身之所一般，露出欣喜的笑容：“秦溪，不如你陪我去那个酒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