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叫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1/2)

冬日的白天总是短暂，不知不觉中，窗外的光线暗下来，夕阳已不见了踪影。

奶茶店里的服务员已经打开收银机，开始数钱，准备打烊了。我只得送她回家。

我推了推文迪，她下意识地推开我的手，轻轻打起了呼噜，她睡得正熟，安静地像只小狐。

一阵嘈杂的铃声响起，她嘟囔着从提包里摸了摸，拿出手机，胡乱地划拉几下，挂掉了电话。她趴在桌子上继续睡下去。可是手机又叽里呱啦的响起来，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打来，她终于忍耐不了，抓起手机丢了出去，刚好丢在我坐的沙发上。

我瞟了一眼备注“范老头”，估计是她爸爸吧。她应该是从昨晚出去喝酒，一直都没回去，父母一定很担心。我思忖再三，接了电话。“喂，”

“喂什么喂！范文迪，你在哪儿！”他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声音严厉。

我咽了咽口水，怯怯地回答：“您好叔叔，我是文迪同学。她，她睡着了。”

“睡着了？她昨晚是不是又疯了一夜，睡到了现在？”他愣了一下，随即调整了语气，“你家在哪儿？我来接她。”

“呃，她不在我家，就在你们小区外的奶茶店里。”

“奶茶店？小区外有奶茶店吗？”

“就在出小区后右手边30米左右。”

“对了，那个混蛋陈林有和她在一起吗？”

“没有，就文迪自己。”

“算他小子命好，我要是见到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语气又变得暴躁愤恨。

这个陈林，第一次见女方家长，就能让文迪爸爸想打断他的腿。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欣赏不了他的个性。

挂了电话几秒钟后，手机又响起来，备注“陈木木”，陈木木，难道是陈林？

刚接起电话，对面就传来急切的声音：“喂亲爱的！别生气了，我错了。”

“呃，我是她同学。你是陈林？”

“她人呢？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讲话？快帮我劝劝她，别生气了。”

“她睡着了。”

“她在哪儿？我打车来找她。对了，你有钱吗？一会儿你帮我付一下车费。”

听到他理直气壮地让我付车费，我忽然愤怒：“你去死吧，大渣男。”

他听到后尖叫起来，和之前的态度判若两人，“什么？我渣男？你知道个屁，范文迪那个小□□才渣，昨天竟然报警说我□□，大过年的，被警察审讯一夜，你知不知道，老子刚从局子里出来——”

“活该！警察怎么没多关你几年，放你出来也是祸害人间！”我打断他的话，气势汹汹。

“你再说一遍！fuck！”

“你要是再来祸害文迪，范叔叔打断你的腿！”我急急地说完，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出现在奶茶店里，略微昏暗的灯光下，他细细扫过所有的高脚凳和沙发，我猜着应该就是范叔叔了，果然他看到趴在桌上的文迪后，径直朝我们走来。

“你好，我是范文迪爸爸，你是她同学？”他仔细地打量一下我，目光缓和下来，“这臭丫头怎么又喝的醉汹汹的？真不让人省心。”

“她，她心情不好。”

“我知道，男朋友□□被抓了，放在谁身上，都心情不好。”

“呃，你怎么知道？”

“警察都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这老脸以后往哪儿搁？”

我才想起，从前就听说她爸爸在政府工作，估计陈林那混蛋也是想到这层关系，才让警察打电话给范叔叔保他出来。怪不得范叔叔如此大怒，说要打断他的腿。

“这臭丫头从小被宠坏了，太任性了。给她说让离那个混蛋远点，非但不听还要和我翻脸。”他蹲下来，将文迪背在了背上，“这样也好，吃亏愤怒一次就放下了，多亏了我将户口本锁在了保险柜，幸好没结婚，不然为时晚矣。”

我连忙拿起文迪的包和手机，跟在他身后。他佝偻着背，耳鬓边的白发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走到你家楼下时，我忍不住抬头，看到你家的灯光亮着，清冷的白光，没有任何欢快的气氛。你家的窗户上看不到任何窗花或者“福”字，是不是连对联都没有买呢？

走进电梯，我一直盯着电梯上方的楼层数字变化，“4-5-6”，到6楼了，我压抑住心中的冲动，静静站在范叔叔身边，等着电梯跳到了7楼。

偷偷地看一看镜面里这个冷峻高大的中年男人，他一定是个领导吧，不怒自威，估计很多下属都很怕他，可是在看向女儿时，他威严的脸上泛着疼惜和无奈，蓦地，他重重地叹息一声，低下头去。

“今天多亏你了，进来坐坐吧！”他打开门，邀请我进屋。

“不了不了。你照顾文迪吧，我回去了。叔叔再见。”

我将文迪的包放在门前的脚垫上，急忙转身，闪进了消防通道。

该死，怎么这么暗？有电梯不坐，非要爬楼梯。清冷的空气和逼仄的空间让我心中慌乱不堪。我急忙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边小心翼翼地下楼，一边细细地数着楼层。

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又不敢回头，努力地专心致志地看脚下的楼梯，可是自己的脚步声空荡荡地回荡在消防通道里，越发地让我难以集中精力。

心中的恐慌快要逼疯我，快步地下到6楼，赶快冲出了消防通道。刚出来，就被一个人影吓得坐在了地上，捂着眼睛，双腿软软地发抖。

“晓兰？晓兰！”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