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第420章 至情至性 (1/2)

“随我来……”玄婆婆发出了邀请，率先拾阶而下。

嘲风拉住嫣儿的手，与她一起步入了黑暗之中，就算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他们也要闯上一闯，因为在这处神秘的地宫里，关着他们唯一的儿子。

走了八十几级台阶，玄婆婆说道：“公主可以点燃狐火，照亮前路。”

嫣儿用指尖燃起了狐火照明，眼前的一切令嫣儿和嘲风目瞪口呆——他们身在一处墨黑无垠的空间，这白云台阶好似凭空架设，伸展向无穷远的地下。

见嫣儿停住了脚步，嘲风传音说道：“别怕，连冰雪窟也没有困住我们！”

嫣儿莞尔一笑，他总是这样盲目自信，一千年前就是因为如此才丢了性命，可是，她确实喜欢这样的他。她暂作停留，倒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惊叹，惊叹这世界居然有如此神奇的所在。

三个人继续前行，嘲风出声问道：“共有多少级台阶？”

“不曾数过。”玄婆婆给出模糊的答案。

“遥遥无期，没有盼头。”嘲风看着那无尽的白云阶梯，皱起了眉头。

“耐得住寂寞，熬得住孤独，才能见到你想见到的。”玄婆婆的音调，没有任何起伏。

“所以你才一直没有去找玄青？”嫣儿发现，提到这个名字，玄婆婆的背影抖动了一下。这便是做母亲的本能，孩子，永远住在她们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与阖族的苦难相比，骨肉暂时分离，不算什么。”玄婆婆大义凛然地说。

“如果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还谈什么纵横天下？”嘲风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背对着嘲风，玄婆婆已经不再像刚才跪拜他时那样战战兢兢：“大神一向感情用事，当年若能以阖族的利益为重，也便不会那么轻易地抛却了生命。”

“我不后悔。”嘲风沉声说道。

“大神是至情至性之人。”玄婆婆表达了对他的认同。

“你一直叫他大神，好生别扭。”嫣儿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将嘲风当作神祇看待，这一世，她一开始将他认作可恶的强-女干犯，后来又将他看作暴躁的杀人狂，直到他们终于渐渐产生了感情，他也真的为她做出了许多让步和改变，她才能将他当作夫君看待。因为她知道他所有的弱点，所以她从来没有崇拜过他，但这并不妨碍她去爱他。

“大神就是大神，老婆子不能不敬。”玄婆婆固执己见。

这时，嫣儿回过头去，发现已经看不见那入口的亮光，想来应该是入口已经封闭了。她并不是那种热衷冒险的人，在这样陌生的空间里行走，令她的心底生出丝丝凉意。

“公主应该知道解除那水晶球封禁的方法吧？”玄婆婆突然问道。

“知道。”嫣儿并不打算隐瞒。

“那便是了，公主将那封禁打破，老婆子来为那孩子重塑新生。”玄婆婆信誓旦旦地说。

嘲风和嫣儿都没有言语，他们对于玄婆婆这方面的本事，毫无信心。

时间似乎停滞了，空间却一成不变，他们就这样沿着台阶，向下，再向下，似乎只是行走在虚空之中。嫣儿传音对嘲风说：“我们已经走了一万零三十二级台阶了。”似乎迈腿向下，已经成了一种程式化的动作，还好，他们始终手牵着手，意志才不容易动摇。

“嫣儿，这里有诈。”嘲风很不情愿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都死过不止一次了。”嫣儿苦笑着说，“就算再死一次，就算生不如死，又能如何？”

嘲风也笑开了，确实，他们都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见那背后的两人居然在传音调笑，完全将生死危难置之度外，玄婆婆不禁唏嘘，她并没有出声去打扰他们，反正，属于他们的时间已经不会很多了。

“都说生而有涯，我们何时才能到达彼岸？”嫣儿努力让自己更有耐心。

“苦痛的彼岸，从来都很难到达，特别是当你旁若无人的时候。”玄婆婆的回答，十分玄妙。

“不要再兜圈子了。”嘲风终于不耐烦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

嘲风与嫣儿钉在原地，玄婆婆也不再行进，她用拐杖磕了磕地面，温言说道：“大神已经等了千年，怎么就不能再多等一会儿？”

“你也是个做母亲的人，怎么会不懂得父母的心？”嘲风冷冷回应。

“据老婆子所知，大神前世虽然有心，但杀人如麻的时候从来没有恻隐之心，而今生夺了龙宸铭的舍，更是连心都没有了。”玄婆婆并未转身，只是平静地陈述着。

“你知道得真多。足不出户，却能知晓天下。”嘲风捏紧了嫣儿的手。

“她能通灵。”嫣儿的手心已经沁出汗水，她知道，他们遇到了异常强大的对手，这对手的棘手程度，可能并不亚于战斗力惊人、又十分狡猾的凤羽空。

“通灵不能包治百病。”嘲风长长地呼了口气，“你拿旻儿做饵，我们也乖乖地随你来了，就算是要撕破脸，也让我们先见见旻儿。”

“就遂了你们的心愿！”玄婆婆的拐杖，在白云阶梯上重击了三下，这时，一枚拳头大小的水晶球凭空出现在这处空间里，嫣儿与嘲风同时转身，一瞬不瞬地望着那颗距离他们足有百丈的定魂珠。

在看到定魂珠的第一时间，嫣儿就知道，它是真的！透过那高速旋转的气流，嫣儿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个一周岁的孩童正坐在水晶球里，面无表情，可他的双眼却并不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