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第364章 被玷污过 (1/2)

狐王牵着蘅兮的手，将她送到了火狐宫的门口。迈出门槛的那一刻，父亲为女儿披上了厚重的火红斗篷，他轻声说道：“北方寒冷，当心身体。”蘅兮突然发现，父亲老了，他的声音之中，竟然没有多少喜悦感慨，只有无限的颓唐沮丧。

蘅兮伫立片刻，心中充盈着万般不舍，她舍不得严厉的父亲，舍不得慈爱的母亲，舍不得长睡不醒的哥哥。未来那么难测，她觉得十分害怕，却又出于好奇，带了几分憧憬。

“王妃，请上龙辇。”迎亲的礼官毕恭毕敬地说。

蘅兮拜别父亲，轻移莲步，踏上龙辇。她整个人都随着龙辇飞入了云端，任凭大风劲吹，她的红盖头也没有掉落，她必须用法力护住盖头，若是盖头掉了，可不是什么吉兆。

独龙并没有亲自来火狐城迎亲，令蘅兮的心中有些失落，她知道自己嫁入龙族，算是高攀，龙子不来迎亲，也算不上礼数不周，可她仍旧觉得难受，难道，这就是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龙辇由八只巨大的玄鸟牵引，速度可想而知，不出半日，他们就从南国飞到了北疆。一路行来，越来越冷，蘅兮虽然戴着红盖头，脸庞还是被冻僵了。

她能感觉到，龙辇开始疾速下落，显然，那几只玄鸟也飞得倦了，希望早点落地休息，根本不介意这车上的新嫁娘几乎快被甩落下去。蘅兮只能紧紧抓住扶手，让自己坐得稳当一点，不至于太过狼狈，因为太过用力，连指节都有些发白。

龙宫门外，八位龙子都在迎亲的行列之中，饕餮站在队末，面容灰败，如丧考妣。和两个半月前相比，他消瘦了许多，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连胃口都变差了。饕餮知道今日的新娘子是谁，他清楚地记得她生动的脸庞和纯真的笑容，如果不是三哥先爱上了蘅兮，饕餮恐怕也会追求她的，蘅兮就是饕餮梦中情人的模样，温柔、善良、美丽、大方，符合他所有的浪漫想像。

忽然，队伍中发出了一阵骚动，饕餮抬起头，望见八只巨大的黑色玄鸟从天而降，后面的龙辇之上，坐着一位仪态端方的女子，她的红裙和斗篷在风中飞舞，就如同火焰仙子临世。在龙辇的四周，围绕着九十九位骑乘玄鸟的卫士，护送王妃来到龙宫。

玄鸟落地，发出了尖锐嘈杂的鸣叫，新娘也发出了一声隐忍的低呼，似乎是对这野蛮降落的一种控诉，她的声音是如此好听，可重新听到这天籁般的声音，却更令饕餮心碎。破灭了，一切都破灭了！三哥的爱和梦想，都已经随着他的失踪而烟消云散……

迎娶蘅兮的那位男子，身着华丽的火红长袍，他的唇角含着得意的微笑，他的眼神中也没有了往日的狠辣怨毒，充满了得偿所愿的满足。对于睚眦来说，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只有两件——第一件就是，嘲风死了，尸骨无存；第二件就是，嘲风死了，睚眦娶了嘲风心爱的女人。

睚眦走到龙辇旁边，缓缓伸出手臂，蘅兮将冻僵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臂弯之上，她迟疑了一瞬，艰难走下了龙辇，努力不让自己摇晃，经过长途飞行，重回陆地，竟然会如此眩晕。

触碰到新郎手臂的那一刻，蘅兮禁不住笑了，就是他，这样的身量，沉稳的气度，是独龙！

睚眦陶醉于兄弟们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只有一道目光，令他觉得很不舒服，他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饕餮一眼。两个半月前，睚眦从嘲风和蘅兮的眼皮底下，绑架了饕餮，毒打了他几顿，令这个六弟吃尽了苦头。直到听闻瞿伯的死讯，龙王亲自去无边海上搜寻，最终得出嘲风下落不明的结论，睚眦才放了饕餮，当时嚎啕大哭的饕餮，在睚眦看来，真像个滑稽的小丑。

都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睚眦从懂事开始，就恨嘲风。

睚眦恨嘲风有着如此纯正的血统，嘲风的母亲是身份尊崇的龙女，嫁给龙王算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而睚眦的母亲却只是妖族的卑微舞姬，趁着龙王醉酒才得到宠幸；睚眦恨嘲风有一个虽然死了、却令龙王永远怀恋的高贵母亲，而自己的母亲却因为争风吃醋、下毒害人被龙王悲惨赐死；睚眦恨嘲风从小就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天赋，而睚眦即使也很强大，却始终不如嘲风……

后来，睚眦又多了一个憎恨嘲风的理由，那就是，当他在武月城的午夜街头偶遇蘅兮，并一心想要征服这个美丽女子的时候，那女子却被嘲风救走了，当时，蘅兮心甘情愿地被嘲风拥在怀里，而嘲风望着睚眦的眼神，充满了轻蔑和怜悯……

于是，当得知嘲风很可能已经死了，睚眦就以“独龙”的名义去向狐王求婚，因为痛失爱子而失魂落魄的龙王，也没有阻拦这桩婚事。此时此刻，睚眦的胸中，澎湃着扬眉吐气的激情，他会好好地教训蘅兮，让她知道，他才是她的夫君，他才是有权力对她做任何事的男人！

睚眦也有一重顾虑，担心蘅兮已经被嘲风玷-污过了，如果真是那样，他会更狠狠地罚她，让她为昔日的不知廉耻付出代价。羞辱蘅兮，在睚眦看来，也是对死鬼嘲风的一种羞辱。

蘅兮全然不知自己挽着的竟是睚眦，而他们之间的过节，也只有饕餮知情。饕餮敢怒，却不敢言，以他的实力，没有办法去挑衅二哥，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拿什么去救蘅兮？

巍峨的龙宫，依山势而建。山壁上雕刻着龙王的半身像，那浮雕带着睥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