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1/1)

“……我听阿花说……道姑娘娘……好像摔断了腿……”

“是啊，现在这根正瘸着呢，不过没事，养几个日子就好了。你还是喊我行瘟好了。”她不甚在意的在受伤的腿上拍了拍，然后搭了六嫂脉象，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唔，贫道大概知道是什么病了。外面的药我看了，大致对症，吃也能吃，就是缺个更好点的药引子。”

“……不知是何药引子……贵不贵的……”

“哦，倒也没什么紧要，等着吃药就行了。”

夜里等到阿宝从菜园回来，扒拉完晚饭在堂屋的另一张床榻上躺下时，行瘟侧身，一手托着头道。“你娘的病我看过了，还得早日找只参精给她吊着。”再不吃怕是就要死了。

六嫂身上的活人味已经散了很多，非长寿之相。

“去哪里找参精呢？”

“这办法不该你想？”到底是谁娘？

他变换了躺下的姿势，也改成侧卧。

从窟窿眼改成的天窗里，月光斑驳的洒下来印他脸上，中和了周身散发的冷漠，显得目光浅浅极度温和。“参精这种东西常人别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罢。该去哪里寻我怎会清楚？”

“你这样说，也确实算我想当然了。”行瘟学他说了一句，但原本脆耳的声音却有些低了下去。

“不然道长给我指条明路？”他声音清越，温柔而不失低沉，让行瘟不由主的怔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何况我本来就欠你们个恩情，但我的腿……”

他定定看她，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的等她下文。

她深吸了一口气，蓦然朝他一笑，灿烂无比。

“好吧，那就送佛送到西！”

第二日，阿宝起了个冒早。

两人已经连夜商量过，由他负责背着跌断脚的行瘟跑腿，而找参的事就拳(拳)交给她。

伺候完六嫂汤药，做好了饭他又和左邻右舍的街坊打招呼才算完。

背着行瘟到后山无人的地方，亲眼见那一柄烟雾凝成的(长)枪被她将将往天上一抛，化作了巨大到可以站人的(长)枪——她的神通居然不算小。

御‘望舒’一路飞行，白云苍狗在脚下一瞬而过。

往下看，河水山川缩小宛如孩童手中玩具，一幕幕往后飞速退去。

他背着她，那浅金的长发随清风轻轻拂动，一直飘啊飘地，时不时要往他面上搔去。

他面无表情地侧脸闪了闪，但那独属女性的气息却萦绕在肩头不肯散去。

“你经常上天的吗？”少年样的淡定实在太逗人！

她笑弯了月亮眼趴他肩头，又在温暖的颈窝顺便蹭了一下，吸取别人身上的暖意。

“你不要乱动。”话说完意识到这句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拧了下眉。

“这么小气的？”

她的脸在背后看不见，但隐隐压住的笑声却如偷腥成功的老猫般，他的眉拧得更紧了。

“是这里了。”

行瘟往下望，不自觉话里的笑意敛了去，她和‘望舒’向来心意想通，只是脑海里过了一下，‘望舒’已带着两人平稳落地。

雪原上的清风带着回旋，空气清新。却也刮得两人长发衣摆皆往后飘去，举重若轻。

方才从上面看来，这是一片被大雪完全覆盖的雪原山地，偶有几块露出的黑色土地石块露出地面。

但真的下来时，才察觉到天地的广阔和人的渺小。

“你冷不冷？”行瘟一边裹紧身上的道服边问阿宝道。

“还好。”他的目光在一片白雪皑皑上巡视而过，淡声问道。“怎么开始？”

“谁知道呢！碰运气吧！”她单手挡在目前，微微眯眼。

冬日里，大雪封山。

眼前除了高矮不同的起伏，无差别都是白茫一片，要是没有半点准备，非得患雪盲暴瞎了不可。

趁着‘望舒’缩小钻回她乾坤袖袋里，行瘟就势扒拉了一会掏出条玄光绸带。“小乖乖，原来你在这儿！来来来，你戴着。”她将玄光带递了下去。

“等下用完记得还我！宝贝来的呢！”

观这条绸带通体棕玄，朴实无华的样子和一般布带无二。阿宝也不客气，接过便单手系到眼上。

原本白芒一片的世界透过这条玄光带变成柔和的茶色，似乎也没之前那么难以目视了。

“不错。”他随口称赞道。

“那还用说，这条玄光可是贫道亲自下到海底三千丈和恶蛟你死我活斗了好几日，才取到的好宝贝。”她用食指醒了醒鼻子，笑眯眯的说道。

脚下的雪约有四五寸，但因地处苦寒，又常年没有人烟，雪也冻成了厚实的冰层，走一步就要打一下滑。

还好出门时有准备，行瘟让阿宝用粗麻绳在两边脚底各绑了好几道，代替防滑装置。

阿宝背着她，一步步缓缓地走在冰层上，天大地大，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一样。

“他们出没时，会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