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教廷 (2/2)

教皇微微摇了摇头，他伸出手，将面前那份公函推出去。

主教们立即凑上去，四个位高权重的身影挤在一起，看上去多少有点滑稽。他们的目光聚集在桌上那份公函上。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擅长中文，好在有拉丁文的翻译，理解起来也不难。

“这，这不行。”一位主教猛地站起来“东方的水有多深你们不是不知道，怎么能把圣子送去！”

“那如果这是唯一能找到神的办法呢？”卡莱特冷冷的说。

“卡莱特！现在不是我们内斗的时候！神已经失去踪迹九年了，我们不可以在拿圣子冒险。教宗，还是请您在考虑考虑，我愿意亲自率领6位红衣祭祀代替圣子前去。”

“就你这把老骨头？”卡莱特不屑摇头“这已经不是您的时代了，安东尼奥大人。”

“你！”

“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够了”淡淡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卡莱特猛地惊醒自己刚才是多么嚣张狂妄，他这才想起对面坐着的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个虚弱不堪的老人。一年前的他横空出世，用铁血的手段铲除了教廷里的异端，无人质疑的坐上了教皇的宝座。而在这之前的几年，教皇之位一直空着，没有人敢觊觎。

狮子还是狮子，无论他表现的多么虚弱，只要你敢忤逆他，他就会暴起咬断你的脖子。

“我没有找你们商量的意思。这关乎整个教廷的成与败，我不需要有人来跟我分担风险。”教皇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争吵而生气，这让他们都安下心来。“九年前神以审判魔鬼撒旦为名，派遣前任教皇召集了十二圣骑士和六位红衣执行者前往东方，竟然如同人间蒸发，那可是十九位地阶高级精神师。是的，昨晚我施展了大预言术，见到了未来一角。但不能透露给你们，所以你们也没有和我商量的资格。”

“那，您的意思是？”主教们也都屏住了呼吸，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公函的通过需要枢机团2位以上的主教签字。”他从抽屉掏出一只的钢笔，斜放到公函上面。

欧式风格吊灯半悬在小礼拜堂，橘黄色的灯光投射在几位枢机教廷的脸上，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他们脸上的颜色。九年前的往事是每个教廷人员心里的阴影，神虽然以前也很少显露，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存在的。他在虚无飘渺的地方，安静的接受信徒们的祷告，有时也会降下旨意。但自从九年前神的消失，整个梵蒂冈都蒙上一层阴霾。相比于他的消失，更可怕的是信仰的丢失。

一个没有天主的天主教，谁都无法断言他能坚持多久。

“卡莱特，我还需要两个优秀的年轻人，和圣子一起参加这次交流”教皇静静的看着签字的几位枢机主教，“这么久了，圣子也该长大了。”

“是，教宗。”卡莱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那我们先走了”签完字的几位主教起身就要离去。

教皇点点头“卡莱特，你等会。”他将那份公函拿起来用信封包好，“你亲自走一趟，送给东方的氏族。”

“是，教宗还有什么事？”卡莱特郑重的将信封收好，抬起头注视教皇。突然他有种错觉，教皇是真的老了，不是身体上的衰老，而是——精神上的。

“预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短暂的沉默后，教皇突然说。

卡莱特愣了一下，也想了很久“东方人有占卜术，用他们的话来说，预知了未来，可以趋吉避凶吧。”他想起七岁的时候父亲破天荒的带他去找了个东方的占卜师，身为一个教廷的任职人员，这种做法可能被看作异端的。当时那个东方老人说的话他并不懂，但父亲阴晴不定的脸色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以前我也是这样想，但如果真是未来发生的，又怎么去改变他的发生呢。就算费劲心计改变了，那之前预言的不就全错了。”

卡莱特不知道他在预言里看见了什么，不敢再接下去。

“可能未来早就已经注定了，一切都像某个作者的剧本。从一开始就被安排好了发生，包括了我们现在所做，现在所想。所谓的预言，也只是窥见了剧本。演员知道剧本了有什么用，结局早就注定了吧。”

卡莱特被他的神神叨叨唬住了，心说虽然我们教廷是职业唬人的地方，但教宗大人这神棍的口气真是绝了。都说人越老越啰嗦，难不成这秘术加速的衰老也吃这一套？

“滚吧。”教皇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白了他一眼。“当好你的邮递员，失败了你就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