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亢龙有悔 (1/2)

“你成圣了？”

“我成圣了。”

纵使再不愿相信，计得雨也无法忽略这一股笼罩着他的威压。

他七绝之时，面对九境的洪剑甲也曾感受过巨大的威压，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而如今他面对洛十一时的感觉不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池中之鱼第一次跃出水面看了一眼天地，他畏惧于天地的广袤，而天地不会看他一眼。

一生只以微笑示人的计得雨，如今却一脸风云变幻不停。

他不甘：“为什么，我的悟性高过你，我的天赋高过你，凭什么我苦心入圣而不得，你连九境巅峰都没有到，就可以一步入圣！无非是凭计心送你的一颗心，无非凭你偷来的天赋。”

洛十一道：“也许正是因为你的天赋太高，悟性太高，一路太顺，所以只能走到这一步吧。”

计得雨大张双臂，周身有无数金剑凝形，如暴雨一般射向洛十一，却都撞碎在他的洞天外壁上。

洛十一闲庭信步，穿过密集的金剑，走到了他的面前。

“该了结了。”

洛十一缓缓伸出手，抓住了空中一柄金剑，忽然转身丢向侧方。金剑呼啸着飞去，半空中“嗤”的一声，刺出一串血花。

“你不是早已超脱了生死吗，为什么也会逃？”

洛十一面前的计得雨只是虚影，真正的计得雨已经逃出了一小段距离，然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刺穿。

刺穿他胸口的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却打乱了他周身的内力运行，所有金剑霎时间碎裂，碎片坠落在地上，有如实物。

计得雨颓然坐在地上，道：“我不甘，我虽然已经超脱了生死，但我不想死得这么窝囊，洛十一，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也可以入圣，一定！到时候我再来与你一战，如果我输了，就让我死在你的剑下。”

“是死在你自己的剑下。”

“放过我，一次！”

“计得雨，老实说，入圣对我的心境有很大影响，我甚至也不像之前那么痛恨你了……不过我还是决定杀了你，你这样的人没有活在世上的必要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对手吗，你不是一直想败在高手的手下吗，如今你如愿了，为何要怕？”

“我不是怕！洛十一，我早就可以杀了你，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你，为了等你成为高手，我放任你一步步壮大，等了这么多年，现在你等我一个月都不行吗？你是剑圣，你是天下第一，你是圣人！难道连这点气度也没有？”计得雨怒吼。

“你说的有理”洛十一思忖道，“我果然只是境界提高了，说到底还是个记仇的小人。”

他点出一指，指头上生出剑锋，剑身越来越长，缓缓向计得雨面门刺去。

“住手！”梅老头终于赶到，“你不能杀他。”

“因为你要留下他来杀我？”洛十一一语道破梅老头的企图。

他没有住手，一指继续点去：“洞穿头颅，就算计心还活着，应该也救不了你。”

“不过，她为什么要救你呢？”洛十一哂笑。

然而这一指在点到计得雨面门之时，忽然狂风大作，地火突发，百十条紫电击打在洛十一脚下。

洛十一有些不高兴：“梅老头，上次你想杀我的账我还没算，你竟然还敢来救他，你有什么底气敢冒犯一位剑圣？”

梅老头道：“我早知会有今日，纵使我百般阻挠你却仍旧成了圣。老头子打不过你，只有用我这六十年的内力阻你一阻！”

老人的声音越说越大，随即有无数清气从他体内飞出，化为一口大钟，将洛十一和他自己笼罩在其中，将计得雨隔绝在外。

洛十一叹了口气，跨出一步，轻轻按在老人肩头。老人体内的清气随即不再溢出。

这口大钟也因为失去了真气来源而摇摇欲坠，但梅老头还在咬牙苦苦支撑。

洛十一道：“老头，我帮你留住了八尺境的内力，你不要不珍惜。”

“小魔头，你何须惺惺作态。”

“那位道长将你吹得比天还高，想不到你也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我是魔头也好，不是魔头也好，也不会闲的慌去江湖中大开杀戒，我成了圣也不会去将天下所有得罪过我的人血洗一遍，你放心好了。”

梅老头仍然不敢松劲：“老头子心胸也许狭隘，眼界却不狭隘，你是魔头也好，不是也好，都不是老头子杀你的理由。你成圣就是天大的错，与你是善是恶无关，你若是真为天下人着想，就该立即散去功力，最好立地自尽，永绝后患！”

洛十一道：“我何时说过我要为天下人着想了？”

“自私小人！”

洛十一放开老人的肩膀，道：“我是看在老道长的面子上才不杀你，否则就凭你说话这么难听，我就可以一剑刺死你了。你也别浪费功力了，你这么大的年纪，散去了六十年内力，恐怕会马上嗝屁吧？”

“为镇杀你这魔头，老头子死不足惜。”

“人贵有自知之明，凭你这两下子还杀不了我。计得雨跑没影了，老头，别再拼命了。”

老人终于浑身脱力，跪倒下来，大钟随之消散。

他嘤嘤哭了出来：“洛十一，我今日见你不是个恶人，你师承莫藏锋，和太白剑仙两位高风亮节之士，自己也深明大义，为了天下生民，老头请你立即赴死。”

洛十一笑出声来：“老人家，你礼数是够了，只是这个请求未免太过分了点。你还是别跪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