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玲珑点窍 阴兵劫营 (1/2)

张养诚言罢转身，招手叫来副官，说道：

“你也全都听明白了吧？不需要等书面指令了，你骑上马亲自去一趟山西街，把这些最新的情形全都告诉董队官，然后你就留在他那边，随时往来沟通消息。

“你就跟他说，目前诸事皆顺，让他按照方略放心去做，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今夜的开门第一响！”

目送副官离开后，张养诚再次转身，面对墙上的巨幅地图。

此时浅红长龙已经几乎铺满了地图相关地区的所有重要道路，已经渐渐发展成浅红色的海洋，在这一片片波涛涌动的浅红中，有三处蓝旗悄然消失了，原处已经变成了三面醒目的鲜红小旗。

图中尚有许多蓝旗在各处林立，张养诚的目光轻松掠过蓝旗比较密集的城隍庙闹市地区，转移向孤零零却又尺寸有些大的两面蓝旗的所在位置，在两处蓝旗之间逡巡一番之后，眼神越来越尖锐，隐约散射出刀剑之光。

此刻的年轻管带卓然挺立，不怒自威，身上的气势陡然强旺。

张养诚弹开手中怀表，口中再次下达指令：“护兵排！集合整队，随我出发！”

此时他手中怀表的时针，正缓缓前行，执着地逼向，子夜零点。

………

1918年1月24日晚，十一时三十分前后，三原城东盐店街，曾协机枪队驻地大院。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此时大院里，正一片热火朝天。

邓瑜正指挥着张协万手下的一众人等，将一架架重机枪和一箱箱子弹，往赶进了院里的大车上搬运。

没办法，在这个年代，轻机枪虽然在世上刚刚出现了，但在中国军队中，还几乎没人见过。而重机枪，毕竟是个稀罕物，备补营没有配备重机枪，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摸到这东西。没有吃过猪肉，即使见过一万头猪跑，也是没用的，是怎么也不会知道个中滋味的。无论是被称作赛电枪的英制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或是法制哈乞开司气冷式重机枪，还是俗称格林炮的各式美制老旧的多管摇杆式机枪，对于这些没有操作过机枪的棒槌们来说，操纵技术、换弹方式、弹药口径、维护要求等等各自不同，还是太复杂，哪里有手里的步枪那么方便伺候。

所以费了不少工夫，头大了好几圈，近半小时后，邓瑜总算能看到这些老兵的一系列动作有点模样了。邓瑜不放心地一再嘱咐，提醒这些兴奋过头的老兵们，一定要注意不同机枪所使用的枪弹规格不同，弹药手补弹时绝对不要送错子弹，水冷式机枪要备水充足、气冷式机枪要及时更换枪管之类的这些细节。

三原城区的主要街巷大都是石板路，重机枪虽然有的附带滚轮，但机枪轮距和石板路上的大车车辙规制不同，直接上路推着走的话，一路上不知道要被车辙和石缝给卡住多少回，所以必须全部装上大车运往前敌。

小许在院外飞身下马，在大门口经过口令核对后，一溜烟窜进院中，奔到邓瑜的面前，递上手中的指令。在邓瑜阅读指令的同时，小许附在邓瑜的耳边，低声向邓瑜做着说明。

邓瑜越听，脸色越是浮现出光亮，待到说完，一拍小许的肩膀，说道：“辛苦了！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等交接之后，咱们一起转进。”

邓瑜转过脸来，对着院中众人喊道：

“大家停一停！我现在宣布两个好消息：第一个，是除了我们机枪队这边之外，炮队和枪械弹药库这两处，也已经被我们拿下了，而且同样兵不血刃，无一伤亡！”

“嚯！嚯！嚯！”院里登时欢声雷动。

“大家静一静！我们是在偷营呢！还是小声些！还有一个好消息呢，就是：我们从枪械库拿到了七八百支步枪和充足的子弹，我们阔起来了！今晚大家不要客气，只管奋力杀敌，咱们子弹管够！”

大家刚想欢呼，一见邓瑜竖在唇边的手指，赶紧强压住喜悦，在原地蹦高的同时，互相击掌祝贺。

邓瑜默默看着这独特的欢庆场面，满怀激动的同时，脑中又闪过那张薄薄的纸片。

………

1918年1月24日晚十一时三十分前后，三原城西姚家巷，严标标部附近的巷口。

刚在马队那边探查结束之后赶回来的排长张成亮，此时正探着脑袋，向巷子深处的标部大门再次张望。

“排长，管带派人来紧急传令了！”一名外围警戒的老兵摸过来，轻声汇报。

“嗯？快带我去！”张成亮一愣，赶紧发话。心里却在打鼓，眼看快要打响，别不是有什么变故吧？

不一会，两条街之外的街角暗影里，张成亮见到了老刘。

几分钟后，二人分开。老刘策马而去。张成亮则快步返回到姚家巷口，开始了一番布置。

姚家巷标部附近，以及巷子中间拐过弯另一头的马队附近，之前已经完全围拢的，由大车和兵卒组成的包围圈，次第动了起来，一众车马人等缓缓地开始后撤，各自撤到三条街之外侧巷的暗影之中。

几名棚目聚集到张成亮身边，几人一阵嘀嘀咕咕之后，又很快四散而去，纷纷消失在街角暗影里。

………

1918年1月24日晚十一时三十分前后，三原城东，枪械弹药库库房。

听完吴排副所说，验看过指令后，怀里抱着刚上了枪栓的崭新步枪，正坐在地当中的宋锡侯一拍大腿，桀桀怪笑道：

“老子不仅八字好，得老天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