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玲珑点窍 阴兵劫营 19 (1/2)

“青萍听到那两位夫人小声说起了这其中的背后缘由。严家兄弟都是曾继贤的亲族死党，曾又是陈柏森的铁杆心腹，所以曾严两姓全家出动，上下大肆打点，最终由陈柏森亲自出面斡旋，赔偿对方许多资财，才将此事全面压制下来。对外结论，只说是驻军受命入城，协助地方缉捕流寇，追入民宅，双方交火激烈，难免有所误伤。并且都署还严厉施压各大报馆，不得登载报道此事真相。

“此事对外最终如此平账，但对军内，是无论如何也要有所惩戒的，否则无法服众。曾协各部，尤其二严所属许多出身于打家劫舍的匪寇，即使招安入伍数年，至今仍是野性难驯，平日常有触犯军规，动用军械之事。据闻曾多次有兵卒携枪支在外参赌，输光之后质枪借贷的事情发生，至于走火伤人之类的事，更是屡见不鲜，一直令曾继贤头疼不已。所以，曾继贤为了内部整肃，在与陈柏森协商通融之后，都署针对曾协所部，就有了一项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知道的内部惩戒令。而其内容，却是令人哭笑不得！”

“惩戒令的内容就是：为严格管制枪支的正规使用，避免恶性事件再次发生。曾协步标各营，平时只配备半数的步枪使用，即满足于平日战备警戒、要地防守和岗哨巡查之类，剩余的半数步枪集中上缴，由曾协的军械弹药库统一管控、妥善保养，没有协部的令信和公文，不得私自领用。

“上缴入库的所有步枪，只在每月的月初集中保养一次，而其他时间就是深锁在库房之中。但因战备需要，这些枪械还是必须随时跟随所属部众一起进行调防的，所以这次曾协移驻三原，军械库的司库人等和辎重营上下也是费了不少气力，将这批枪械一并解运来了三原，如咱们所见，就锁在城内的枪械弹药库中。

“另外那半数留在营中使用的步枪，由各标严格安排顺序，交替轮流使用。具体就是，在队一级之内，由各棚之间每日相互轮流传递使用。如此，这些枪支每日至少都会得到一次集中的清点查验，不会再轻易出现滥用、丢失、损坏、私藏倒卖之类的事情发生。此令期限是一年，如今尚在惩戒期内。

“这滑天下之大稽的军令，是曾协军中的密中之密，事情很不光彩，各营中对此都讳莫至深，决不允许外传，外人如果不入各营之中，也极难发现个中的异常。所以数月来，此事一直为外人所不知。

“呵呵！所谓天赐良机，此等秘辛一旦为吾等所知，则如入千载难逢之宝山，焉能空手而归呀！

“咱们人手少，不便窃取数量如此之大的枪支，并且即使将枪支拿到了手里，之后再想办法转交给备补营，也是个很麻烦的事。而另外一面是，只空有一张纸片，告知他张义安此处枪支多多，但可大胆去取，以张义安那般精明之人又如何敢信。所以，事谋万全之下，贵于折中。只要把这些枪栓全都递到张义安手中，曾协步标就铁定有半数兵卒无枪可用，不论后续关窍是否有所闪失，单在此节上，就已经先立于不败矣！所以，只要拿走枪栓，交给备补营，此事就算大功告成。也是幸运之中的幸运，当日咱们不仅将这些上缴枪支一网打尽，还顺手牵羊，把曾协储备待用的一百几十支新枪也一起办了，可算是额外之喜啊！

“张义安本就肯定要去攻取枪械弹药库的，到时候管库和驻守兵卒已被我们事先全数放倒，枪支就在那里等着呢，到时，他只须带着枪栓，长驱而入，入库自取即可。

“以上，所以才有了前晚，咱们一众兄弟姐妹的虎穴盗宝，老鼠运财啊！”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端着酒碗，纵声大笑。

………

数小时前

1918年1月24日晚九时整，三原城内东南，备补营校场。

漫天飞白，风雪越来越大。

校场上，兵马如山，刀枪如林，一片肃杀之气。

“先锋队，出发！”

随着张养诚一声威喝，邓瑜和董威率领着四队精锐老兵，整队开出兵营。

风雪中，校场上只传来一阵足踏积雪的沙沙声。

目送先锋队众人的背影，张养诚和王太汝在点将台正中长身而立，目光森然。

此时校场之中，近两百架大车整齐排列，牛马驴骡都套着口罩，蹄裹厚布，一众三百多名官兵挺立其中，同样目光森然，个个手握长枪，身背关东大刀，刀把上的红绸迎风烈烈飞舞。

………

1918年1月24日晚九时十五分，三原城正中心，钟鼓谯楼。

风雪之中，东西南北四条大道十字交汇，古老的钟楼屹立正中，墙垛巍然，檐展遒劲，如苍鹰一般傲然雄立、俯瞰四方。其间油漆斑驳的廊柱横梁，述说着这座繁华古城的无尽沧桑。

钟楼南向的大街上，突然闪出了一个亮点，在风雪中朦朦胧胧的。

亮点渐渐接近，看出来是一盏灯笼，在风中不停地摇来晃去。

钟楼墙垛之上，探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鼻子的脑袋，冲着墙垛下方的门洞，扯着嗓子喊起来：“哎！老羊皮，你两个莫窝着了，巡哨滴过来咧！精神点了啊！”喊完后，脑袋又马上缩了回去。

“晓得哩。”随着回答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从门洞中显露出来，背起步枪站向门洞两侧。

灯笼已经快到门洞跟前，已经可以看清上面的曾协字样和图案标记。

“口令！”高个岗哨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