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不守活寡 (1/2)

大厅里一片寂静。丰乐公主自己端起酒杯来，对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德行昭彰，所说所做自然没有错。而我也只是说几句自己的浅见，若有冒犯，还请见谅。我在此自罚一杯。”

六王子一直若无其事地自己埋头吃饭，根本不打算发话。

皇后娘娘没再说话，但还是叫宫女把宜玲公主和四皇子先领出去了。皇上好像并没有对丰乐公主生气，沉吟了片刻，问道：“公主一番高论，让人耳目一新。那么，公主对自己的婚事，究竟又有怎么一番说法呢？”

“两国联姻修好，利通商，减刀兵，福泽万民。”

皇上笑道：“这是那些臣子舞文弄墨用的套话，朕想听的是你给自己做的打算。公主既然敢想敢言，不妨就在这里说说？”

“哎，快说！”一直在旁边看着丰乐公主的二皇子不小心说出了声，又被皇上一眼瞪得缩了回去。

六王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好胃口，头都不抬地自己在那里喝酒吃菜，吃得有滋有味。

丰乐公主脸上仍然笑吟吟的，一点没有局促地说：“当然。说来简单！”

“请。”皇上抬了抬酒杯。

丰乐公主也举杯示意，喝完之后，冲皇上嫣然一笑，说：“这头一条，我不想做小！”

皇上差点笑得呛着。“哦，为何？”

丰乐公主眼睛一转，半嗔半喜地看着皇上。“陛下不知道？”

“那你再说第二条！”

丰乐公主的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最后在三皇子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她轻叹一声，转向皇上，轻启朱唇：“我不守活寡！”

大厅里气氛一滞。

“你说什么？”皇后娘娘

丰乐公主面上带笑，声音平静，仿佛说的是敬酒词。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守活寡！”

我去你娘的！我刚听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股火腾地冒上头顶来，差点就想去摸腰里的刀。

丰乐公主微笑着支起两臂，两个侍女立刻弯腰把她架着站起来。她悠然迈步离席，冷笑着说：“送亲使六王子，你愿意在这儿便在这儿吧！我走了！”

庄重自持如淑妃娘娘的也终于坚持不住，吧嗒一下掉了筷子，气得脸色惨白，微微发抖。

“早知道站不起来，便别戴这么多！炫耀给谁看？”宜琼公主不忿地嘀咕了一句。

正经过她桌前的丰乐公主仍然微笑着，从腰间摸出个什么，往宜琼公主桌子上一丢，说：“见面礼！”

“谁稀罕这破东西！”宜琼公主抓起来要扔，手又犹豫地停在了空中。要扔舍不得，拿了又觉得掉身价，最终把东西轻轻丢在了自己桌边的地毯上。我用眼角余光一扫，那是一只银铸的兰花小手，每个手指尖上都用红珊瑚镶着指甲，拇指和食指间捏着一束银流苏，银流苏上挂着猫眼儿松石等各色宝石，还有纯银打的耳挖、顶针儿、眉梳等一系列物件儿。被这银灿灿的一堆一比，宜琼公主手上戴的那只镶玛瑙的旧镯子显得黯然失色。

“真是粗野无礼！”贤妃娘娘看见淑妃气得久久说不出话，赶紧呵斥了一句。可是这时候，丰乐公主早已经走出门去了。

我望向坐在席首的面色尴尬的皇帝和皇后，想等他们发话，难道就让她这么离席走了么？我们门口的侍卫是放还是不放？正想着，汗水又从额头和头盔之间的缝隙里滚滚而下，刚才一口气上来，又把袁落风的那股力带上来，堵在心头下不去了。

脸色最为愕然的还是二皇子，他回头似乎是想跟三皇子说句话，可是三皇子刚对付完一阵咳嗽，正捧着茶盏灌水，好像并没在意刚才殿里都发生了什么。

我还急着等皇上回话，让不让这公主出宫门。皇上还是阴沉着脸，自己想着什么事情。我看看皇后，皇后脸朝着一边，眼神满是嘲讽，并没有管接下来的烂摊子的打算。我自己还想快跑出去蹦跳几下，把自己这口气倒腾顺了，就病急乱投医地望向了太子。

太子和太子妃在席上都没怎么说过话，这会儿也小心翼翼地在观察殿中情况。看见我看他，太子先是眉头一蹙，看见我示意门口。他转脸望望皇上，然后对我做了个手势。

意思是“让她走吧”。

我赶紧看了看皇上，皇上还没有抬眼的意思，再不发话公主要走到门口了！我便溜出殿外，吩咐一个小姑娘去吩咐，虚国公主若是要径直出宫，不必拦她，送回驿馆就是；但是她若是还在宫中乱晃，就要盯紧了，别让她“误闯”了什么地方。安排完了，我赶紧找了个墙角揉肚子运气，好歹把那股力逼了下去。唉，虚国公主不给延国皇室面子，袁落风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回到殿中，那里还是一片尴尬。公主甩脸走人了，送亲使还是坐在席上没挪窝，仍然是满殿里胃口最好的那一个。不光宾客，连他自己带的人都有点不知所措。这会子还能吃得下去，这可别是饿鬼托生的吧！

皇上也终于忍不住了，发话说：“六王子，你有什么说法？”

六王子悠然放下筷子，说：“这羊肉不大够味儿！”

“哦？”皇上目光阴沉地盯着他。

“一是羊不够好！二是切得太小，没嚼头！这第三，羊不膻还叫羊么，非放这么多料，把本味儿都弄偏了！但是，这鸡汤炖得是真好！”六王子看着皇上，说得一本正经。

淑妃娘娘再也绷不住了，跟皇后使了个眼色就一言不发地离席了。

六王子看